他陰森一笑,放下茶杯,從櫃子裡拿出一盒茶葉。
打開後,在裡麵摸了摸,取出一個油紙包。
這可不是什麼電話中的說的中藥,而是劇毒烏頭堿。
張義正在會議室聽取兩位站長的彙報,中午吃什麼,他不得而知,他必然儘快打聽到才行。
這麼想著,他出門扭開了隔壁辦公室的門把手,走了進去。
幾個總務科的內勤聽見開門聲,紛紛扭過頭看向來人。一個小特務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熱茶,見來人是周恩泰,便熱情地招呼著:“周股長,來一杯?”
周恩泰直奔主題:“科長還沒有回來啊?”
“應該還在等待張處長召見吧。”
“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一個小特務看其他幾人,他們全部都是一臉茫然:“這誰知道,您找科長有事啊?”
“廢話,眼看都中午了,還不知道長官要吃什麼呢?這是咱們總務的職責,可得安排好了。長官吃得舒心,咱們也臉上有光嘛。”
說完,他便轉身打算出門,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
沒幾秒,總務科長富小東從外麵走了進來:
“張處長想吃胡辣湯,你們馬上去買幾份送過來。”
“我去吧。”周恩泰當仁不讓地攬下這個差事,想了想又問:
“科長,不知張處長有沒有什麼忌口?”
見他如此心細,富小東讚賞地點了點頭:“張處長沒什麼忌口,不過他喜歡吃辣。至於崔站長”
周恩泰搶著說:“站長不吃辣,副站長不吃蔥花。”
“你記得就好,快去吧,辛苦。”
周恩泰敬了個禮:“卑職分所應當,何來辛苦。科長,我走了。”
“嗯,你辦事,我放心!”富小東一臉滿意。
他滿意,張義不滿意,崔站長就更不滿意了。
辦公室裡,一名精乾特務臉色凝重地快步穿過大樓走廊,一路走到會議室門口,交出自己配槍後,他甚至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看他臉色,崔站長頓覺不妙,馬上站了起來:
“怎麼樣?”
特務看著張義和崔站長,說:“牛子道束手就擒。”
聽到這個消息,崔站長瞬間如釋重負,但特務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看,他接著說:
“可是,他的家人不見了.”
“怎麼搞的?不說說儘在掌握嗎?”崔站長氣急敗壞。
張義知道肯定是鄭呼和早就定好計劃了,此刻皺著眉頭看著特務,假裝焦急地等著他的下文。
李慕林同樣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幾人的注視下,特務有些唉聲歎氣地向他們回憶起了剛才的抓捕行動。
首先是牛子道家。幾個便衣破門而入的時候,牛子道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一臉平靜,一副早就等著的架勢。
將他逮捕後,翻箱倒櫃一番搜查,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
其次是交通站——茶樓。他們打著喝茶的幌子進去抓人,卻發現掌櫃的換人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房東。提到原來的掌櫃,房東滿臉頭疼地說,掌櫃的昨晚打電話說老家外甥出了事,讓他幫著照看幾天店,他來了之後,發現連夥計也跑了,才知道上當受騙,但又能如何,日子不還得過?索性自己當前了掌櫃。
崔站長聽著特務的彙報,臉色越發難看,張義表情淡淡的,李慕林則是在一旁不停呲溜呲溜地喝茶。
特務看著幾人,一臉泄氣:“站長,我請求處分。”
“監視日誌不是說掌櫃和夥計早上還在嗎?”李慕林不解地望著他。
特務點點頭。
“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了?”
特務吸了口氣:“紅黨太狡猾了,他們在茶樓裡麵挖了密室,我們也是破開門才知道另一頭通往另一條街。”
“莫非是行動泄密了?”李慕林臉色很難看。
特務不說話,崔站長卻聽出了弦外之音,瞪著李慕林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們都是跟我來豫州的,對黨國忠心耿耿.”
“夠了!”張義一拍桌子,裝作無奈惱火地給這件事定了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兩件事,第一,馬上向局本部彙報,第二,馬上提審牛子道。”
說著,他目光從崔方平臉上劃過,又落在李慕林臉上,最終又回到崔方平臉上:
“崔站長,既然人是你抓的,牛子道的審訊工作就交給你,我會做一個好觀眾。”
“是。”崔方平點頭,帶著特務向外麵走去。
剛拉開大門,就見總務科長富小東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提著食盒的周恩泰。
“幾位長官,是不是先用點餐?”
“讓張處長用吧,嘗嘗我們豫州的特色。”崔站長擺擺手,就要出去,張義卻將他喊住:
“崔站長,稍等。”
崔方平疑惑地回頭,就見張義招手讓富小東帶人進來,似笑非笑地說:
“彆辜負了手下的一番好意嘛。”
崔方平皺眉:“胡辣湯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就不打擾張處長用餐了。”
“話不能這麼說。”張義笑眯眯地將食盒打開。
“是啊,站長,吃點吧,知道您的口味,特意叮囑老板做了一份沒放辣椒的。”一旁的富小東也勸說起來。
“不用了”崔方平話剛出來,就聽張義指著周恩泰問道:
“這位是?”
富小東介紹:“這是我們總務科庶務股的周恩泰上尉。”
“周上尉,你好眼熟,是不是日本來的?”
張義突然說起了日語,讓周恩泰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