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年焦急地叫道:“我是黨政情報處的丁鶴年啊,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找戴局長!”
“砰”一聲巨響,隨著大門破開,幾個如狼似虎的便衣倏地衝了進來。
張義愕然地站起來,剛要拿槍,便衣已經撲上來用槍抵住了他的頭。
何商友帶著賈副官、劉科長和另幾名便衣進來,皮笑肉不笑地說:
“張處長,沒想到吧?”
“姓何的,你想乾嘛?賈副官,這是怎麼回事?”張義蹙緊了眉頭。
“乾嘛?當然是貓捉耗子!”何商友一臉戲謔,玩味地笑了笑,朝劉科長使個眼色。劉科長會意,立刻帶人搜查房間。
“貓我沒看到,倒是看見一隻瘋狗。”
“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是貓還是耗子,一會就會原形畢露的。”何商友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屋內的裝飾,到處摸摸看看,順手還拿著了幾顆水果盤裡的枇杷吃得津津有味,一副勝券在握的摸樣。
“張義,從你進入諜參科開始,我就開始留意你了。嗬嗬,幾次泄密案,你不僅沒有被牽扯上,還獲得了提升。一個人的才能,在順境中往上,並不上什麼太大的本事。
可是在逆境中還能絕地翻盤,那就不同於一般了。
你就是那個不同於一般的人中的一個。
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一直和你保持著距離嗎?那是因為,遠距離地觀察一個人,絕對比湊近了更真實。
因為湊近了看到的,是修飾過的,而遠距離看著的,卻是本色的。
你的本色,就是善於偽裝。這技巧,對於一個高級特工來說不難,可難的是能一以貫之地堅持著。
可惜,隻要是偽裝就會有破綻,今天就是你原形畢露的時刻。”
張義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神神叨叨,說書呢?我要見戴局長!”
“一會你會見到的,但不是現在。”何商友吐出一個枇杷籽,“咱們簡單些,今天下午,去淳輝閣的是你吧?”
張義一臉警惕:“你跟蹤我?”
“就說去沒有去吧?”
“我是去過淳輝閣,怎麼了?”
“那就是承認了?繼續,你向他們傳遞了什麼情報?”
“什麼情報?”
“裝傻?”
正說著,劉科長從書架上拿著一本書小跑過來:
“處座,有發現!”
何商友瞄著一眼書中夾的紙條,笑了:“裝傻是吧,這就是證據。”他洋洋自得地拿出了紙條,上麵寫著“任爺”和一個地址。
何商友的笑容一僵:“任爺是誰?”
張義笑了:“何處長,剛才一番高談闊論,讓我大開眼界。這會怎麼就孤陋寡聞了呢?程咬金的三板斧,就這兩下子?連大名鼎鼎的長沙土夫子都不知道?”
何商友怔愣了片刻,突然吼道:“找白礬、碘伏、酒精來!”
一眾便衣相顧而視,麵麵相覷,然後開始到處翻箱倒櫃搜騰起來。
張義提醒道:“動靜小點,弄壞了東西可是要賠錢的,東西都在書房的抽屜裡,酒精燈也有。”
便衣在他的提醒下,很快就將東西拿了過來。
劉科長神情惘然,拿著紙條分彆用白礬、碘伏、酒精試過,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何商友一臉不可置信,親自上手在酒精燈上銬了銬,依然一無所獲。
張義冷笑一聲:“要不要給技術科打電話,讓人將萬能顯影液送過來?”
何商友啞口無言。
“幾位,現在可以將我放開了嗎?”沒什麼疾風驟雨,張義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幾個便衣竟然有些不寒而栗,戰戰兢兢將他鬆開,遠遠地跑開。
張義活動著肩膀:“不是說讓我原形畢露嗎?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了?難不成是找不到能戳穿我法身的法子,要不要找盜墓賊借點驢蹄子、豬血,或者狗血過來?”
何商友臉色蒼白,眼神空茫,沒有說話。
張義整理了下衣服:“怎麼不說話?舍不得?還是怕疼?”
何商友本來鼻青眼腫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封建迷信罷了,說笑了,張處長,一場誤會。”
“怎麼能說是封建迷信呢?不試試誰又知道呢?”張義拿了一個枇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確實是誤會,不過誤會大了。”
何商友尷尬笑著,低聲對劉科長說:“趕緊將門修好,家裡整理好。”
說完這話,他看了張義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張處長,何某也是一心為了黨國,在抓紅黨這件事上,確實急功近利了。今天的事,何某慚愧至極,改天一定負荊請罪。”
說著,他給賈副官使了個眼色。賈副官會意,很耐心地解釋道:
“張處長,事出有因,我們剛掌握的一名臥底出事了,每個涉及到的人,都要被審查。”
張義一臉淡漠,看著何商友:“何必改天呢,就今天,現在。”
何商友臉上抽搐了幾下,沉默著。
賈副官猶豫了一會,揮手讓屋內的便衣全部退出去。
何商友明白了,他走到張義麵前,微微躬身:“張處長,抱歉.”
話沒說完,張義突然上前一步,“呼”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何商友被砸得歪了半個身子,等踉蹌著起身時,他的嘴角已滲出了血。
沒等他反應過來,張義又是一拳,緊接著,他一把拔出對方彆在後腰上的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何商友臉色鐵青。
“張處長!”賈副官嚇了一跳,趕緊出聲阻止。
張義無所謂地瞟了他一眼,沒有扣動扳機,而是朝著何商友的腦袋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張處長!”
賈副官話音剛落,伴著軍靴踏地的聲音,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
“張義,還不住手?”
是戴春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