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和趙四舉著手電,小心翼翼地來到配電室門前,見門上的鎖完好無損,稍微鬆了口氣。
劉三說:“估計是保險絲燒壞了,可咱們沒有鑰匙啊。”
趙四無語地說:“現在去哪裡找鑰匙,鑰匙隻有電工和總務有,等他們來都什麼時候了,讓開,看我的。”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插進鎖孔,但意外地地是,鑰匙插到一半被卡住了。
趙四怔了一下,更加用力地試了試,還是不行。
“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劉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摸出鑰匙鏈,取下一個鐵環,掰了掰,讓趙四讓開,將鐵絲捅進去鼓搗了幾下,哢嗒一聲,鎖開了。他得意地笑道:“警官學校考試第一的名頭可不是”
話到一半,隻聽走廊裡傳來清脆的“哢嗒”聲,分明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兩人一驚,心提到了嗓子眼,忙拔出手槍,僵硬地轉身:
“誰?”
“我,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
是趙文武,突然的停電,讓他心生警覺,不放心二人,所以跟了過來。
“局長。”
“有什麼異常嗎?”
“馬上,我們馬上進去查看。”劉三連忙開門進去,舉著手電筒掃了一圈,並不見什麼異常,便來到配電箱前,打開配電箱,發現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便大聲對外麵說道:
“局長,是保險絲燒壞跳閘了。”
“確定嗎?”
“確定,燒得黑不溜秋的,一股味道,錯不了。”
“馬上找根新的換上,麻利點。”趙文武終於放心了,將槍收起,緩緩向樓上走去,然而剛在走廊儘頭拐過彎,一把手槍就頂在了他的頭上,他怔了怔,還不待他說什麼,一記手刀劈下來,頓時昏死過去。
這邊,劉三和趙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保險絲換上,然而當兩人再回到原來的房間時,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隻見房間裡隻有一人。一個穿著少將製服的胖子被銬在椅子上,頭上帶著頭套,地上扔著一支針管。
劉三和趙四麵麵相覷,姚長官和趙局長呢?
“是不是局長他們等不住我們先走了?”
劉三自言自語著:“不應該啊,走也要打個招呼.”話音未落,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劉三走過去拿起電話,隻聽電話裡傳來趙文武的聲音:“是我,你們守在門口,將犯人看好了,天亮了自有人來交接,等事情結束,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聽趙文武的聲音說不出的疲憊,劉三有些起疑,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句:
“局長,您沒事吧?”
趙文武悶哼一聲:“我能有什麼事?執行命令!”
劉三放心下來:“是。”
“啪”電話掛斷了,趙文武蹙緊了眉頭,死死地盯著蒙著臉的張義:“滿意了吧?我都是按照你吩咐做的你到底是誰?”
他總覺得這人的眉眼有些熟悉,應該在哪裡見過,而且他說話明顯是刻意壓著嗓子。
張義沒說話,麵無表情地將他再次打暈,然後拿起桌上的紙,用打火機點煙,將它丟進煙灰缸裡,看著紙張燒成灰燼。
剛才趙文武說的話,都是按照紙上寫的念的。
然後,他蹲下身來,看著地上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李一善,按在了他的人中上。
不一會兒,李一善醒了,他睜開眼,驚恐地看著蒙麵的張義,下意識掙紮起來。張義一把將他按住,小聲說道:“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李一善瞪大眼睛,茫然地望著他。
“你叫李一善?”
“.是。”
“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到警察局嗎?”
“我,是趙文武,是他騙了我.”說道這裡,他突然看見了趴在桌上的趙文武,掙紮著要爬起來。
“彆動!聽說過梅花間諜案嗎?”
“聽說過。可這和我有啥關係,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不參與這些的,趙”
張義打斷他:“梅花間諜案破了,是冤案。既然是冤枉,就必須有人對此負責。”
李一善怔了怔:“有人?”
“準確地說是姚則崇,因為你和他的身形相似,所以.”
李一善終於明白了,木然地說:“這麼說,我是給人家當了替罪羊?”
“現在不是了,能自己走路嗎?”
李一善眼裡有了亮光,咬了咬牙踉蹌著爬起來:“我,我可以的。”
張義點點頭,掏出一塊手絹,墊著手打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一份出城通行證,寫上李一善的名字,然後拿過桌上的印章蓋上,又從趙文武身上搜出私章蓋上,遞給李一善:“保管好了,這是你出城的憑證,為了你,你的女兒能夠活下去,今晚你們必須出城,走吧。”
說罷,他將昏死過去的趙文武往肩上一扛,看了一眼李一善,向外麵走去。
李一善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後。
二人一路順利地來到樓下,張義將趙文武丟進後備箱裡,然後扶著李一善上了車,啟動汽車,隨著一聲鳴笛,門房老頭走出來,看見是局長的車,連忙上前將門打開,汽車一個加速,消失在黑夜中。
夜色濃鬱。在李一善的指路下,汽車一路疾馳,不一會就到了他家的巷子外麵。
“下車吧,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帶著女兒離家,走得越遠越好。”
直到此刻,李一善才徹底相信張義是真的來救自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顫抖地推開車門,下車後後退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嘴裡不停說著“謝謝”,然後爬起來,加快腳步向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