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一行人穿過禦街,就到了外城西街。
西街是外城最熱鬨的街市之一,一條大路又寬又直,兩邊是琳琅滿目的商鋪,路邊的樓房建的又高又大。
陳小墩仰著頭,感覺一雙眼睛簡直要看不過來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也沒見過這麼高的樓。
快到午時,街上傳來撲鼻的香味,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著食鋪。
走了幾條街的陳小桂,膽子也大了起來,頻頻轉頭看望街邊的商鋪,打量穿街而過的浮鋪。
繁榮昌盛的汴京城,像一座瑰麗的城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領著全國的潮流風尚。
各地的商人集聚汴京,他們在這裡大施拳腳,使這座都城大放異彩,令遊人魂牽夢縈。
隨著午飯時間到了,街道上往來的商販和行人越來越多,陳安停止了一家飯館前,示意陳二合和柴氏跟上他。
一家五口人轉彎進了飯館旁的巷子裡,一直走到第四戶院子,陳安停下了腳步,輕輕推門,招呼幾人進了院子。
陳安一行人叮叮當當進了西廂房,引得正在做飯的其他幾戶人家側目。
何廣林是酒樓的賬房,帶著老婆尤氏和一雙女兒住在正房東邊三間屋。
正房西屋的王大頭是個木工,和老婆賈氏兒子租了西邊三間房,他家過得富裕,把兒子送到私塾。
“住在西廂房的腳夫,這是從老家把老爹老娘都接來了。”西廂房關了門,尤氏收回目光,一邊炒菜一邊和賈氏八卦起來。
由於正房兩戶人家加蓋的廚房在一處,尤氏和賈氏隻能挨著做飯。
賈氏撇撇嘴,不屑道:“瞧瞧,咱們這個院,自從住進了個腳夫,都成什麼了,鄉下人不乾不淨的,彆再染了病給咱們。”
“呦嗬,我當是誰在說這話呢,當彆人不記得了嗎?賈翠蘭,你們家當初不也是從鄉下來的?”
住在東廂房北屋的鄭曉娟一盆水潑在了賈氏腳跟前,沒等賈氏跳腳,她繼續說:“這個院裡有幾個城裡人啊?怎麼,自己剛洗清了身上的泥巴,就看不起鄉下人了!”
賈翠蘭冷不防被臟水濕了鞋襪,氣的直罵娘,指著鄭曉娟罵她是賤蹄子。
一旁的尤氏,不參與二人的戰爭,炒好了菜,端上了桌,和丈夫兒女一起,關起門來吃飯。
鄭曉娟三兩句話激怒了賈翠蘭,看對方氣的跳腳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嗤笑一聲,端著盆回了屋。
西廂房內,陳二合從八仙桌一路摸到條案,又抬頭看了眼挑高的房梁,嘴裡止不住的直說好。
“這房子蓋得真好,比大通村朱老爺家的大瓦房還要好!”陳二合敲了敲牆壁,對陳安說:“鐵娃,賃這麼好的房子,租子不便宜吧?”
“爹,您在放心住吧,其他的您甭問了。”陳安打開了南次間的屋子,把行李放到了地磚上,轉頭招呼陳二合和柴氏進屋,“爹,娘,你們和墩娃住這屋。”
“回頭我再把屋子隔出一間,給桂妞住。”
陳安打開櫃子,拿出他準備好的被褥,麻利的鋪在炕上,柴氏過來幫忙,她捏了捏褥子,不敢想,自己能睡這麼好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