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孩子們長大了,前程遠著呢,咱們兩個老家夥,跑不動了,這老家是咱的根,咱可不能丟了。”大吳氏看著老伴一臉愁容,她思慮再三還是開了口。
京城固然好,但是她還是更喜歡腳下這片土地,踏實。
“三樹和四樹在城裡站穩了腳跟,大樹和二樹的娃去了京城,他倆早晚也得去,就咱倆不去?兩個老家夥咋活?”
陳大伯顫顫巍巍的拆開蠟燭包,取出一根蠟燭,在油燈上點燃,屋裡瞬間亮堂起來,他想,城裡的東西就是好使。
“咋?大樹要走?”大吳氏咋咋呼呼,“大樹是長子,要給我們養老的,他咋會走?”
陳大伯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誰不想進京?就是大樹的媳婦,你的侄女,不是鉚足了勁要進京的嗎?他們都進京了,咱們留在老家,這不就分了家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爹,娘,洗腳水打好了。”小吳氏輕輕敲響了木門,然後和弟媳王氏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兩個兒媳伺候公婆洗了腳,待陳大伯和大吳氏睡下後,才出了屋。
小吳氏是大吳氏的侄女,從嫁進來就跟這個婆婆兼姑姑一條心,細心侍奉,把大吳氏照顧的妥妥帖帖。
大吳氏最疼的就是老大一家,她才不舍得跟大兒分開,進京就進京吧,隻要一家人不分開就行了。
陳家七個打工仔賺了三四百兩銀子,對於普通農戶來說,能蓋一套大瓦房,打上一口水井,買上幾畝地,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
但若是去汴京城討生活,一大家子二十幾張嘴,吃喝拉撒住,這點錢就不夠看了。
還是謹慎些好,古人雲,小心駛得萬年船,陳大伯在床上像烙餅一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打好根基,再說進京的事。
...
陳記食肆紅紅火火,慢慢成了果子街的招牌店,這幾年,上門幫陳安說親的媒婆是一堆接著一堆,擾的他不厭其煩,恨不得在門前掛個牌子——媒婆禁止入內。
隨著仁宗繼位,陳安又開了川菜館、魯菜館、胭脂鋪、糕點鋪和雜貨鋪。
都不是什麼大館子,屬於悶聲發財係列,老家的親戚也都被她薅進了城,成為打工仔。
前兩年,陳二合和柴氏油儘燈枯,相繼走了。
不知是祖墳冒了青煙,還是受了靈泉的一點滋養,墩娃和桂娘,一個成為超凡脫俗的畫家,一幅萬裡江山圖,令仁宗龍心大悅,大手一揮給他封了個小官。
另一個則成為連載數十本小說的女作家,不僅擅寫書,還擅寫詞,收獲粉絲無數。
在汴京城生活了二三十年,這日,她突然福至心靈,似有感念。
陳安立馬收拾了行囊,將不動產和鋪子分給了墩娃和桂娘,自己則帶著多年積蓄,遊曆各大山川名流。
一年又一年,她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終落腳點還是來到了鐘南山。
此時山路崎嶇,多是懸崖峭壁,十分陡峭,並不好攀爬,但陳安沒有禦劍飛行,選擇徒步登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