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一行離開了陳家窪。
在蘇塵不知曉的情況下,越野車車鬥內多出一個藤條編成的雞籠,裡麵裝有兩隻公雞五隻母雞。
長樂公主不知疲倦,剩下的四百裡車程依舊由她駕駛。
蘇塵坐在副駕駛位,好像是在思考著某些事情,薛仁貴和兩名宮女隔著一個座位坐在後座。
越野車保持大概六十公裡的時速行駛,重回國道十分鐘左右抵達猗氏縣服務區。
蘇塵側身看向後座的薛仁貴,卻看不到薛仁貴。
坐正身子問道:“仁貴,你上次回龍門縣,你老丈人家裡有沒有經營煤炭和生鐵生意?”
“侯爺,據仁貴所知,柳府並未擴增營生!”
薛仁貴始終保持上身挺立的坐姿,坐在蘇塵正後方。
蘇塵點了點頭,對駕車的長樂公主提醒道,“小五,前麵龍門服務區停一下車!”
長樂公主比劃了一個手勢回應。
蘇塵望著車內後視鏡,再次問道:“仁貴,讓你老丈人養五百頭豬!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搞頭?”
“噗~哈哈哈!”薛仁貴尚未作答,長樂公主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蘇塵‘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長樂公主,微笑問道:“你笑啥?”
長樂公主擺了擺手,目視前方專心駕車。
莊園養豬場三間豬舍,圈養百斤以上的生豬兩千頭已是極限,隻能作為育種基地。
涇陽縣新建的八十六間豬舍,同樣容納不了萬頭百斤重的生豬。
最合理的方式便是分散養殖,各地開枝散葉。
柳員外家中田產豐厚,龍門縣紅薯土豆的普及柳季通居功至偉。
李世民封賞其縣伯一爵以彰其功。
有了爵位在身,柳季通斷了擴展營生的念頭,依舊經營木材、糧食生意。
糧食生意幾年內必將消沉,除非變通換個方式獲利。
養豬無疑是條好路子,糧食經過生豬的轉化,價值或可更高一籌。
今年內,普通百姓尚不具備養豬條件。
百姓將糧食視作生命,哪怕糧倉裝不下斷無可能用糧食喂豬,也不存在家家戶戶有殘羹剩飯。
江南道水草豐茂或許可行。
“侯爺若有需要,仁貴前往龍門縣柳府告知便是!”薛仁貴不多想,莫說蘇塵隻是讓柳季通養豬,即使蘇塵命令他去養豬,薛仁貴亦是不二話。
“你也認為有搞頭是吧!”蘇塵很是滿意薛仁貴的‘通情達理’,思索幾許提醒道:
“豬舍豬圈布局你見過,告知柳員外如何修建豬舍,順便把車上的種子分一些給他開春後播種!”
“另外交待清楚,隻有體重一百七十斤以上的豬才能宰殺售賣!”
蘇塵並未特意交待豬肉售賣價格。
李佑曾分析過一頭豬,從斷奶養至兩百斤所需消耗。
如果純糧食喂養如紅薯土豆玉米等,兩百斤的豬喂養周期可縮短至十個月,每頭豬每日平均消耗糧食約十三斤。
雜糧混養糧食占比可多可少,將一頭豬養至兩百斤至少一年。
李佑喂養的那些豬,糧食占比三成左右,豬崽喂養十一個月方才長至兩百斤。
貞觀元年,關中糧食危機爆發,市麵上一度出現‘鬥粟值絹一匹’。
換言之,一石粟米售價3000至4000文。
貞觀二年河東大旱,長安糧食價格迅漲十倍,高達600文一石。
卻因為蘇塵‘攔截’災民入京,糧食價格平緩回落正常售價,粟米六十文一石。
去年長安粟米、稻米價格均降十文每石。
史書記載,貞觀六年關中糧價鬥粟高不過4文,一鬥十斤,十鬥一石。
以現今糧食價格推算,一頭豬養至出欄,以半糧混養方式估算成本大抵一千文左右。
紅薯土豆價格低於粟米,理應按八百文計算。
散養戶人工成本無法計算,養一頭豬是養,十頭也是養。
主要在於豬食消耗。
綜上所述,概而論之,豬肉價格八至十文較為合理。
且隨著糧食的增產,以及市場自我定價之特性,假以時日必然形成有規律價格體係,正常情況下無需人為乾預。
在蘇塵看不見的背後,薛仁貴抱拳一禮,“仁貴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