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三月的最後一天。
金色的陽光普照草原,陰山北部阿史那社爾營地,約兩百步開外多出了百十餘新起氈房。
三千遠征軍奉命駐紮在此近半個月。
執失思力奉命領兵兩萬,看押薛延陀五萬餘俘虜入長安。
目前尚未跨越黃河還在絳州境內,數萬‘大軍’沿著龍騰國道緩慢行軍,隊伍延綿數裡地。
過往商旅見之無不稱奇,好在朝廷發下布告告知原委。
陰山和定襄各得兩千俘虜,屆時與牧民開山修路。朔方、陰山之間有著三百多裡地,大致與定襄至雲中路程相等。
阿史那社爾營帳,康蘇密麵色複雜望向頡利,憂心忡忡道:
“可汗,天下大勢輪轉,中土稱雄已現端倪!前有朔方後有西域伊吾,幾近兵不血刃儘歸唐土!”
“或許……自今往後數百年,天向唐皇!”
“我部何去何從……可汗當儘早決斷!”
執失思力去了長安,康蘇密奉命前來接收兩千俘虜,於數日前抵達陰山與頡利可汗會合。
頡利可汗至今不曾回牙帳定襄。
朔方的歸依,八萬大軍死傷不過四千餘人,真正殞命士兵僅八十餘人。
對於見慣戰場血腥的東突厥將領而言,確實可謂兵不血刃。
伊吾自不說,乃帕堤尼格主動獻城歸依,並獲封歸義郡王掌刺史職,地位與以往基本無異。
“倘若本汗舉國投獻大唐,唐皇當封本汗歸義王,兩位以為如何啊?”
頡利可汗不置可否笑了笑,看不出其內心真實想法。
歸義郡王和歸義王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彆!
歸義王當屬嗣王範疇,在其之上便是一字親王,如:魏王、燕王。
康蘇密沉默不答,阿史那社爾心中無太大波瀾。
頡利大口灌下一盞熱乎奶酒,擺了擺手,“此事為時尚早!為今要務儘快修通定襄至雲州水泥路!”
看向康蘇密吩咐道:“康蘇密!明日一早領兩千俘虜啟程返回牙帳吧,想必漢人春耕已近尾聲!”
康蘇密撫胸頷首,“謹遵可汗之令!”
草原牧民無法擅自動工,沒有大唐派來的工頭和道路勘探,也沒有開挖修路的鐵器工具。
陰山至朔方的工程同樣如此。
頡利可汗以為歸附大唐為時尚早,按正常曆史軌跡,貞觀四年三月李靖已徹底擊滅東突厥,並將頡利俘虜。
無形中,是蘇塵幫東突厥續了命。
頡利可汗看向帳外,起身道:“隨我去對麵營帳走一遭!”
……
夕陽的餘暉,將地頭間一男一女身影拖得老長。
近千畝麥田被金色陽光籠罩,玻璃大棚折射出閃閃金光。
幾隻麻雀在麥梢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叫喚著,好像是在巡視地裡麥子是否成熟。
與同伴探討過後,一致認為麥子還需一個月長生才能采收,便結伴嬉戲飛走了。
雀鳥偷食地的麥子亦或是晾曬場的麥粒,百十隻以下百姓從不驅趕。
鳥無食必死,屆時蟲害少了天敵必然成災。
地頭間勞作的村民收拾好農具,牽著牛返回家中。
“美女,去大棚看看?”蘇塵不知道冬麥何時收割,根據以前的‘狗尾巴’收獲時節估算,應該是在五月下旬至六月初。
冬麥生長周期八個月以上!
“好啊~!”
“走,聽說阿塔那帶回的外來作物,差不多都發芽出苗,看看有沒有我認識的!”
此前蘇塵找來阿塔那詢問,種子狀態的作物,蘇塵一樣都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