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告訴你——宋鴻業如果出手,就意味著你這條江源線,真的開始攪局了。”
“而一旦攪起來,就不是三條線的事。”
“你打破的是秩序。”
“而維持秩序的人,最怕的,就是你這種人——有實錘、有節奏、還不靠利益驅動。”
他語氣平靜,卻像封信寫給夜色。
“他們沒辦法收買你,隻能毀掉你。”
李二寶聞言,隻輕輕一笑:“那得他們敢。”
郝天明笑了:“你還是那麼狂。”
“不過,有一點你放心。”他忽然低聲道,“我的人和江源關係都一般,有些甚至是對手。”
“我和他曾經的公司也有些合作,不過並不深。”
“隻知道,內地想要打開港城市場,沒有他前公司的合作,是不可能的。”
“相反——”他頓了頓,眼神幽深,“當初為了引鶯鶯打入港恒市場,我還費了不少功夫,甚至和他們不少人鬨翻。”
“還為此給了不少錢。”
李二寶看著他,眼神不動。
兩人對視了一瞬,沉默交鋒。
良久,李二寶開口:“所以,第三份資料,我還沒放出去。”
“但線,已經遞出去了。”
郝天明挑了挑眉:“遞給誰了?”
李二寶淡淡道:“一個對女星案,至今耿耿於懷的老朋友。”
“還有……”他頓了頓,“某些,曾與江源站在同一張酒桌上的人。”
郝天明輕輕抬了抬下巴:“看你這意思,是要逼出當年的酒局名單?”
“有這個打算。”李二寶笑了笑,語氣輕柔,“畢竟,桌上每個人的筷子,最後都伸到了血盆裡。”
“但有的人吃肉,有的人燙舌。”
“我倒想看看——誰還記得那道菜是誰點的。”
郝天明看著李二寶,眼神慢慢沉下來,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沿,過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你這個第三條線……分量確實不輕。”
他沒有立刻評價,隻是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目光投向窗外陽光下晃動的樹影,像是在權衡,又像是在回憶。
“宋鴻業啊。”他說,“你選這個人,不僅是因為他是受害者,還因為他已經脫離港城權力結構太久了,出手不會讓人第一時間察覺你的方向。”
李二寶沒有回應,隻是微微點頭。
“他這些年雖然淡出資本圈了,但影響力……未必真的消失。”
郝天明緩緩分析,“當年宋鴻業在港城是什麼位置你我都清楚,他不是一線金融大鱷,但勝在善於撬動政策資源,是那種典型的‘靠山型人物’,背後掛著的人多,賬也多。”
他頓了一下,看向李二寶。
“這樣的人,真正沉下去,不是因為他沒用,而是——有些人,不希望他再出現在牌桌上。”
“但你現在把江源的實錘送到他手上,等於遞了一張籌碼給他。”
“他是聰明人,不會公開露麵,更不會替你叫陣,但他一旦開始‘咬’——”
郝天明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他的老對手、老盟友、那些曾和他有賬的、曾被江源坑過的,都會動。”
“尤其是那筆十八億的基金……那可不隻是他一個人的錢。”
李二寶輕聲道:“我就是要讓這些‘分賬人’動。”
郝天明低聲“嘖”了一聲:“你是想撬開那筆錢背後的舊賬鏈,逼出那條最深的資金通道,對吧?”
李二寶點了點頭:“如果他們還在吃那筆錢,就得做好重新吐出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