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國首府,瀾灣會館。
夜已深,酒會仍在繼續。
水晶吊燈流光溢彩,紅酒在高腳杯裡搖曳,衣香鬢影之間,各色權貴輕聲交談,笑聲掩蓋不住暗潮洶湧。
王遠東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坐在大廳中央的一張圓桌邊,手中酒杯隻抿了一口,便很自然地放下。
他神情平靜,和旁邊幾位政商要員聊著無關痛癢的話題,仿佛今晚的熱鬨與他無關。
但他知道,今晚的每一個細節,背後都有眼睛在看。
侍者悄無聲息走近,輕輕在他耳邊低語:“先生,外麵有人找。”
王遠東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閃,微笑著點頭,起身離開桌子。
他舉止從容,不動聲色地穿過人群,走進會館的偏廳。
偏廳門一合,外頭的喧鬨聲隔絕開來。裡麵等候的,是他安插在行動隊裡的核心聯絡人,滿頭細汗,手裡還捏著一部加密電話。
“情況?”王遠東低聲。
那人立刻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彙報:“龍騰號行動已經完成。全船控製,賭客與員工全部集中,三號艙搜出白粉,記者跟進拍攝。”
“禿子、楊海已經押解下船,送往快艇途中,預計在天亮之前到達指定地點。”
王遠東點點頭,神色不顯波瀾。
那人頓了頓,又補充:“禿子情緒失控,堅稱無此事,但三號艙經理李全已在記者麵前指認,兩人被徹底鎖死。”
“嗯。”王遠東輕聲,走到窗邊,背手而立。
他的身影映在玻璃上,線條冷峻。
“但……”彙報人猶豫了一下,聲音更低,“有些異動出現。”
王遠東眼神微微一凝,轉過頭:“說。”
“港城,午夜之後,有多個渠道突然活躍,大量文件、快遞、數據在流動。”
“櫻花國名屋、東都、京都,也出現可疑信號,疑似離線傳輸,米國西海岸,有人啟動了加密節點,正在傳送大宗文件。”
彙報人抹了把汗:“我們一時無法確認內容,但所有跡象表明,這不是零散動作,而是有組織的,就像……”
“就像一張網,忽然同時收緊。”王遠東替他把話說完,聲音冷硬。
房間裡安靜下來。
王遠東緩緩轉身,走回桌前,手指輕敲桌麵,眼神卻落在虛空中。
他心裡很清楚,這絕不是巧合。
李二寶的影子,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他在動了。”王遠東低聲,像是自語。
“先生,我們懷疑這是針對明天的發布會。”彙報人小心補充。
王遠東冷笑一聲:“不懷疑,是確定。”
他目光冰冷:“禿子和楊海扛得住也好,扛不住也罷,都隻是棋子。真正能動搖根基的,永遠在船外。”
屬下心頭發緊,猶豫片刻,低聲說:“先生,我還有一點擔憂。”
王遠東看他一眼,淡淡:“講。”
“李二寶之前在礦區……拿走過一些東西。具體是什麼,沒有人知道,那批資料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他若真的掌握了什麼致命秘密,現在突然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