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準備當著所有人的麵,撕破王女最後那層遮羞布了?
克琳希德與那雙不見喜怒的紅色豎瞳對視了片刻就低下頭,整個人愈發的局促不安,不停拉扯著白襯衫的下擺。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大概也能猜的到。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雙方出現意見分歧的時候,她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個花瓶,也想過要做好這個花瓶。
所以現在,女孩最大的後悔就是,沒能把自己最漂亮的、母親那身紅裙子穿過來。
沉默了不知道過去多久,終於,宰相低沉的開口道
“我沒什麼好宣誓的。”
四周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兩名騎士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克琳希德的肩膀輕輕顫抖,緊咬著下唇,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隻是衝齊格飛展顏一笑
“齊格飛先生,您本就不需要宣誓什麼。”
下一秒,令所有人駭然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宰相單膝跪下,捧起女孩的手在指背上輕輕一吻。
“嗚……”
克琳希德愣住了,雷光愣住了,官員們都愣住了,隻有羅蘭在片刻的愕然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齊格飛望著這個始終溫柔的少女,那張絕美的臉蛋在一眾牲口動物中顯得那麼耀眼。
“我沒什麼好宣誓的,類似的話我很早就已經說過了,我扶你登上王位,事成之後我做南境大公,你用你自己的方式拯救國民。”
人是會變的,但有些事永遠都不會變。
比如摩恩從來沒有過吻手禮;
比如在風桃村小教堂的承諾;
再比如毫無雜質的真摯感情。
一層水汽蒙上克琳希德的視線,明明得到了今晚最誠摯的宣誓,她卻沒能笑出來。
齊格飛歎了口氣,他也很無奈。
最近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要謀權篡位,就連楊靜也時不時用司馬昭來調侃他。
仔細想想就知道這根本不現實,他到底隻是個漫遊者,一個早晚會離開的人。
什麼王位、權力對齊格飛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他是可以去金獅堡的王座上過過癮,可那之後呢?
重振摩恩,漫遊者要做的不僅僅隻是完成所有任務,還得為這個偌大的國度培養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宰相站起身,看了眼王女身上那件白襯衣,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也就在這時,一個眼神清澈無邪的麅子腦袋突然從旁邊探過來擋住他的視線。
“咦~梅……勇……啊大人,您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饒是齊格飛,眉毛也是忍不住一跳。
這傻妞剛才是不是差點說漏嘴?還是兩次?
“麗娜,你乾什麼去了?”
克琳希德借機抹了把快掉下來的眼淚,衝著閨蜜佯裝生氣。
要說目前的舊都誰能同時和克琳希德與齊格飛處好關係,大概就隻有眼前這一位了。
騎士卡塔麗娜,兩個月來唯一能自由出入十字軍營見到宰相的人。
傳聞這傻妞為了能夠每天騎到她的衝衝龍,愣是在軍營前鬨了幾個晚上,最後煩的宰相都沒辦法,隻能放她隨意進出。
女騎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襯衫,胸前的紐扣隱隱有崩裂的趨勢。
“我去給【浪潮】的大家幫忙了啊,怎麼說也是老成員了。”
她又指了指臂膀上紋著翻湧浪花的袖章,然後做了個浪潮禮,一看就知道中毒頗深。
“那是什麼?”
“我們的話事人阿道勒先生似乎很會畫畫,這是他設計的代表組織的標誌。似乎是最近冒充【浪潮】的假貨越來越多了,真正的成員必須得帶上這個。”
卡塔麗娜說的語氣隨意,可周圍的賓客們臉色都不約而同的微妙起來。
終於到了這個話題了。
大家今晚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玩什麼宣誓,更不是為了看黑袍宰相如何忠肝義膽甘當王女裙下臣的。
見到宰相,搞清楚他和那個見鬼的刁民組織有無聯係才是關鍵!
克琳希德聞言掃了四周一圈,目之所及皆是遊移不定的目光。
她在冷哼一聲,開口道“很顯然我們的人民都很聰明、堅強、善良,不會被這點伎倆打垮的。”
忽地,王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頗為欣喜的衝宰相道
“齊格飛先生,您知道嗎,這兩個月城內發生了好多事。就和康斯頓城那次一樣,我們的人民自己站起來反抗貴族的統治了。
【浪潮】,我想您應該聽說過這個組織了,他們真的很勇敢很團結!您覺得呢?”
這一瞬間,空氣變得死一般的安靜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齊格飛能感覺到此時有數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投向自己。
他們都在等自己的回答,做出下一步措施。
宰相扯了扯嘴角,他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表態立場的。
自己在克琳希德身邊的立場,以及在【浪潮】這個組織上的立場。
“殿下,不一樣的。”
他語調很慢,聲音卻很大
“在康斯頓,是你帶領他們反抗,可這次,他們反抗的對象裡也包括你。”
克琳希德臉色一怔,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圍就掀起一片嘩然。
角落中,一名看不清臉龐的官員即刻衝著身旁的護衛勾了勾手。
他壓低嗓音吩咐道
“你馬上去一趟城防營,讓士兵們立刻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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