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七點多起來,吃了早飯,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接著畫畫。
眼前這幅畫到上色的階段,她神情專注,手機鈴響了好半晌,她的思緒才抽離出來,拿起桌上的手機瞄了眼。
一個最意想不到的名字映入眼簾——苗藝佳。
夏萱自認跟她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鈴聲響到最後,她也沒接這通電話。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苗藝佳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表嫂,我們見一麵吧,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事關表哥,我覺得你應該知情。”
夏萱下意識皺起眉,這聲“表嫂”看起來真諷刺。
她把手機放下,繼續畫畫。
然而心靜不下來,畫出來的始終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夏萱閉眼深吸氣。
她抓起手機,敲了幾個字:“你想說什麼?”
猶豫許久,夏萱點擊了發送。
苗藝佳很快回過來:“見麵說。我在你們家附近的小公園裡。”
夏萱靜坐了幾分鐘,豁然起身,拿了件開衫套上,走出房間。
蘇瑾茹在打掃衛生,夏悅送悠悠上學去了,清晨的光透窗而入,一派靜謐安寧。
“媽,我出去一趟。”夏萱說。
蘇瑾茹用手臂杵著拖把杆直起腰,沒問她要去哪兒,私心希望她能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換個環境換個心情,老是悶在屋裡容易把人憋壞:“中午回來嗎?”
夏萱:“一會兒就回。”
她隻帶了個手機,步行到距離小區不到四百米的小公園。
一些大爺大媽晨練還沒結束,穿著舒適的綿綢衣服,打太極的、抖空竹的、舞扇子的,好不熱鬨。
夏萱在一條石板凳上看見了苗藝佳的身影,放緩了腳步,走過去。
苗藝佳抬起眼睫,夏萱才發現她的氣色很差,一點沒有勝利者得意的姿態,甚至有幾分狼狽。夏萱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也不想知道。
她決定先發製人:“你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麼?上次陳鬆白的父母來我家鬨,我就表明了態度,我同意離婚,給你騰地方。而且我二姐已經找陳鬆白談過,說服他也同意。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必要來見我。”
苗藝佳自嘲道:“那陳鬆白被說服了嗎?他沒有。”
夏萱蹙眉:“不關我的事。”
“我懷孕了。”苗藝佳說,“我等得起,我肚子裡的孩子等不起,他遲遲不肯離婚,我沒有保障,隻能過來找你。”
夏萱愣了下,耳邊回蕩著那四個字,她的目光緩緩下滑,落在苗藝佳尚未隆起的腹部。
她懷孕了。
她懷了陳鬆白的孩子。
這一刻,夏萱心中滋味複雜,她的身體不能生,沒辦法給陳鬆白一個孩子,彆的女人卻可以。
夏萱呼吸沉重,張開嘴,又抿住了,根本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半晌過去,她努力鎮定,一字一頓地重複:“我說了,不關我的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苗藝佳激動地站了起來,握住她的雙手,泫然欲泣道,“我求求你,我的孩子需要爸爸,你不要再跟表哥糾纏不清了,你勸他痛痛快快地把婚離了行不行。”
夏萱不想跟她有肢體接觸,她覺得惡心:“你真的很莫名其妙,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我沒有不同意離婚,我也勸過陳鬆白。正好,我也很想解脫,不想摻和進你們這種病態的關係裡。”
苗藝佳攥著她轉了個方向,情緒更為激烈:“你撒謊!你根本不想放開陳鬆白,你還想抓住他,等他處理掉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你們就能重新在一起。”
夏萱搖頭:“你錯了,你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永遠紮在肉裡,我和他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時間拖得越久,她想得越明白。她已經過了最初糾結、痛苦、掙紮的階段,現在隻想快刀斬亂麻,過回自己的平靜日子。
晨練的大爺大媽們被爭吵聲吸引,紛紛投去注視,隻見兩個姑娘拉拉扯扯,突然,其中一個從台階上跌了下去,八九級台階她就那麼滾下去,底下是個小噴泉。另一個姑娘嚇傻了,兩隻手懸停在半空,怔怔地望著下麵倒地痛苦呻吟的姑娘。
熱心的大爺大媽一溜小跑過去,焦急地喊道:“還不趕緊撥打120,天哪,怎麼流這麼多血。”
“這不對勁啊,看著好像是……”有經驗的大媽看出端倪,又怕自己判斷有誤,沒敢直接說出來。
然而,很快大媽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倒在地上的那個姑娘手捂著肚子,額頭迅速布滿汗珠:“我的孩子,救救我的……”
夏萱臉色泛白,如夢初醒般掏出手機,手指哆嗦,撥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趕到現場,載著幾欲昏迷的苗藝佳前往醫院,夏萱不得不陪同前往。一路上,她聽著苗藝佳嘶啞的呼痛聲,心慌到極點。
跟她沒關係,是苗藝佳自己跟她爭執中往後退,沒留神栽下了台階。
鮮紅的血順著腿往下流,染紅了裙子,孩子還能保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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