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大姐，我沒，我沒有要找對象，我要攢錢給大哥買工作的。”
紅梅想了想。
“大哥下鄉也快半年了，本來下鄉起碼要滿兩年，才能想法子回來，如果你要結婚嫁人，明年十八歲，一年時間也不是不行。”
“大姐，我真的沒想過要嫁人！”
紅梅白她一眼，繼續說道
“但是你的工作要留下的，不管是賣掉還是先讓彆人頂替一年，我自有打算，不可能讓彆人家女兒帶走家裡唯一的工作，咱家賠進去一個女兒，還要搭一個正式工，想都彆想！”
紅霞‘噗通’一下，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
“大姐，我真的沒想過現在嫁人，我一定會守好工作，直到大哥順利回來接班，就算將來嫁人，我也不會帶走家裡任何工作。”
紅梅沉默不語，壓迫感十足。
發條鐘又響了一聲，已經九點半了，紅梅緩緩開口。
“你自己的事情，你心裡有數就好，我的底線在這裡了，劉家不是良配，我不同意你跟劉家來往密切，鄰裡之間搭把手什麼的，那是我兄弟能做的事，你也高中畢業，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應該懂，彆的我就不說了。
如果，你跟劉家小子被人看見，有任何風言風語傳出來，你就麻利兒的給我嫁出去，或者，我給你報名下鄉！”
紅霞訥訥不敢言語，她該說的都說了，以後一定聽話就是了。
紅梅站起身，腳步有些沉重的回屋，紅兵擔憂的看著紅梅離開的背影，又看向紅霞。
“我明天去把劉家小子教訓一頓！”
紅霞臉都白了。
“二哥不要，我們沒有什麼的，他就是想感謝我而已，我下次絕對不會跟他來往了，我保證！”
紅兵給她一個眼神。
“你好自為之。”
紅霞站在客廳，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整個人仿佛遭遇雷擊，失魂落魄。
道理她都懂，隻是到了自己身上，就無底線的寬容起來。
現在想來，家裡這境地，的確不應該。
關鍵是如果被鄰居同事發現，她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紅霞等大姐二哥都躺下，才關燈，在炕的最外側，輕輕躺下。
這一晚上，腦子裡萬馬奔騰，什麼都想，就是沒想過劉文鑫。
之後幾天，早上上班紅兵送，晚上下班紅旗和紅兵輪流去接。
食堂接泔水的老羅頭終於休息好了，也昭示著劉文鑫失去這份工作了。
他本來還想找個機會問問紅霞回家有沒有被罵，可是再也沒找到機會。
等失去這份工作，就更沒有機會了。
北方的春天短暫的像是不曾來過，嗖的一下，厚衣服就穿不住了，太陽恨不得把人曬融化了。
食堂開始做汽水，做冷飲，還專門在百貨商店旁邊開了個窗，支起大大的遮陽棚，厚厚的棉被裹著棒冰裝在大木箱子裡，勾動著每一個孩子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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