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爺爺已經從中央醫療團退出來了,挺好,是我乾的,他醫術不行治不好病,還質疑我的治療手段,最後證明我是對的,所以他被趕出來了。”
“你血口噴人!”
張蓉漲紅了臉。
餘紅蘭雲淡風輕,抬起下巴輕蔑看她。
“那你好好努力,我等著你在醫術上打敗我!”
說著又看向周佳。
“為了防止有人說我以權謀私,這個大夫就交給你來帶吧,你乾什麼就讓她乾什麼!”
“好,好的餘大夫!”
周佳有點驚恐,剛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餘紅蘭端著藥,扭頭走了。
張大夫走後,董醫生就是醫療隊首腦人物,看了個全程。
等餘紅蘭走開,他才跟上去。
“那位女大夫會不會給隊裡惹麻煩?”
餘紅蘭笑道
“既然組織上能讓她過來,就是組織信任她,要是她辜負了組織的信任,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董醫生一想也是。
他在戰地醫院,因為工作過於忙碌,其實氛圍還好,但是不代表他沒聽說過首腦身邊鬥爭的厲害。
今天算是開了眼界,董醫生知道,這些在真正的爭鬥麵前都不算什麼。
高層的廝殺,通常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張蓉一開始還有心給餘紅蘭找點麻煩,但是很快在她粗心大意做事馬虎被發現幾次,在整個基地被通報批評之後,她很快就老實了。
說好是來鍍金,結果做夢也想不到,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她連吃飯的時間都不夠,而且她是黃黑皮,特彆容易曬黑那種。
非洲紫外線強烈,等她突然有一天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險些尖叫出聲。
沒多久,張蓉就堅持不下去,隔三差五打電話給張春安,鬨著要回去。
張春安可以推一把,但是不代表他能隻手遮天,邊防換人都是有計劃的,哪裡能由得了他?
每天睡覺之前張蓉都要忍不住哭一陣子,白天還要被醫療隊其他主治大夫使喚成陀螺。
壓根不需要餘紅蘭單獨為難她,隻是正常標準的工作量,就足夠她褪一層皮。
家長教育不到的地方,社會可以。
在工作中磨礪三個月,張蓉總算安分下來,認命工作。
見到餘紅蘭,也沒有力氣用仇恨的目光看她了。
偶然一次食堂碰見,張蓉竟然端著飯盒到餘紅蘭對麵坐下。
兩人一言不發,吃飯速度都飛快,防止萬一來傷患,就吃不了飯了。
好在這次吃完了也沒有人叫餘紅蘭。
張蓉見她快吃完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還會想起程如峰嗎?”
餘紅蘭詫異的抬頭,然後低頭把最後一口飯刨進嘴裡,手上利索的收拾飯盒。
“不會專門想起,但是好歹從小到大的朋友,會在他的忌日生日和節日給他燒點紙錢的。”
她父母也不過是這些待遇。
張蓉頹然放下肩膀,就算再不想承認,自始至終,她不過是不甘心。
隻有輸了的人才會不甘心。
“他的心裡隻有你。”
餘紅蘭聽出張蓉聲音裡的悲戚,但是那咋的?
“或許吧,我很忙,你吃完也趕緊過來!”
邊境衝突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年,花家一直在嘗試促成談判,誰都不要被葡國當狗驅使利用,和平發展才是硬道理。
聽易沉躍打電話來說,談判已經取得階段性結果,應該不久就要停戰了。
餘紅蘭得知這個消息,大大的鬆了口氣。
最近醫院不算特彆忙,她終於有時間好好睡一覺了。
戰爭的殘酷無情,經曆過才會知道。
大襲擊是半夜發動的,餘紅蘭還在睡夢中,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整個大地仿佛都在抖動,驚的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
本身就穿著整齊,隨時準備著逃亡,沒想到會發生在尾聲時候。
“快,快跑!”
餘紅蘭趕緊穩住大家。
“大家不要亂,保持秩序往野外沒有亮光的地方跑!”
夜間轟炸,隻會瞄準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的地方。
幸好他們這是住宿區,晚上都熄燈了。
眾人聽到餘紅蘭的話,都覺得有道理,紛紛往外跑,壓低了嗓子呼喊啼哭罵娘。
餘紅蘭想起前頭輪著值班的同事,穿上鞋子往前頭跑,身上不僅背著自己的逃亡包袱,還有周佳幾人的。
“前麵怎麼樣了?”
餘紅蘭像是逆水行舟,被人潮衝撞好幾次,忍不住抓人問道。
被抓住的人瘋狂甩手。
“前麵被炸塌了!”
“顧營長讓我們往黑暗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