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趙光明遊走在車間裡,按照劉超所傳授的方法,對各個工序進行質量抽查。
經過一番檢測之後,趙光明並沒有發現有重大的差錯。這一結果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通過劉超的介紹,加上自己的印象,他認定阿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那她就有可能會在產品質量方麵耍些小手段,但事實證明他想錯了,阿珍還是有職業操守的。
不過試想一下,如果真出現了重大差錯,阿珍自己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所以,循規蹈矩是她最明智的選擇。
趙光明繼續沿著生產線一路巡視,來到了台麵組。這裡主要負責黏膠、五金裝飾、打磨等一係列工序。
一名女工坐在大條桌前,一邊做著手工,一邊和對麵的人說笑。
見到趙光明到來,那名女工停止了說話,對著趙光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趙光明以為她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報告,快步走過去問道:“什麼事?”
女工眉眼中帶著笑意,打量了趙光明片刻,然後開口說道:“你就是小趙,對吧?”
趙光明愣了一下,心中十分疑惑。自己並不認識她,她怎麼會用這樣熟絡的稱呼?
他不禁仔細打量這名女工,暗自猜測著她的身份。
女工身材略顯豐滿,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相貌普通,單眼皮的眼睛微微上翹,嘴唇薄而小巧,給人一種精明伶俐的感覺。
見趙光明滿臉狐疑的樣子,對麵的那位女工笑道:“你不認識她呀?這就是我們的廠長夫人吳佩啊!”
聽到這話,吳佩瞥了那女工一眼,嗔怪道:“哎呀,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怪肉麻的!”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分明透露出幾分驕傲和自豪。
趙光明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賠著笑臉說道:“哦,原來是嫂子啊!真是失敬失敬!”
他心中暗自詫異,沒想到劉超竟然會將老婆安排在如此平凡的崗位上。不過,看看吳佩那樸素的外表和氣質,似乎坐在這裡一點也不違和。
吳佩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說道:“沒事,我是聽劉超提起過你,你剛來這裡,不認識我也很正常嘛。”
她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趙光明身旁,輕聲說道:“好好乾,一定把那個阿珍拉下馬!”
趙光明驚訝地看向她,連忙道:“這……我沒那樣想過。”
吳佩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目光緊盯著他說:“你就該這樣想!我就是看不慣她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把她拉下來我心裡才舒服!”
說著,吳佩的目光投向遠處的阿珍,眼神中充滿了怨恨。
趙光明突然想起劉超曾經提到過,他老婆和阿珍之間有些過節。現在看來,這恐怕不像有過節,倒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額……”趙光明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剛進廠,地皮都還沒踩熱,就去拉人下馬,也太高估他的能力了,何況他並不想介入女人之間的戰爭。
吳佩以為趙光明有所顧慮,又微微傾身,說道:“彆擔心,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會幫你的。”
說完,她神秘地一笑,轉身回到了座位上,繼續邊工作邊談笑風生。
趙光明不明所以,在原地愣怔了一會,才一頭霧水地離開。
晚上十點半,手袋廠下班了。
趙光明回到了宿舍,洗漱完之後,來到了走廊上。他兩手撐著欄杆,居高臨下,望著廠外燈光昏暗的街道,吹著微涼的夜風,思緒萬千。
這一天上班下來,他倒是並不感覺累,隻有些不適應。多年的工地生活,習慣了如脫韁野馬般閒散自由,現在突然要每天按時打卡,過三點一線的生活,著實需要些時間才能適應。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會重新回到廠裡上班。想來,這人生就如同那天上的風雲,充滿了各種變數。
不過,有變數才會有奇跡。就比如他從未料到會與周潔重逢,卻還能舊夢重溫,這樣的變數,又何嘗不是好事呢?
想到那張清麗脫俗的麵容,他的心瞬間充滿了柔情,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整個人陷入到了遐思中。
“趙組長,在想誰呢?”
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轉頭一看,杜武站在不遠處,倚靠著欄杆,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見杜武主動和自己攀談,趙光明微微向他靠攏一些,笑著回答:“哪有想誰,剛來廠裡很好奇,隨便看看。”說著裝模作樣張望廠區。
杜武心裡暗笑,明明他剛才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卻硬說是在看風景。
他也不說破,向趙光明遞上一支香煙,“抽煙嗎?”
趙光明下意識伸手,半途卻改為擺手說道:“謝謝,我不抽煙。”
他現在戒煙期間。因為周潔說聞不慣煙味,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地讓他戒煙,不然就不和他親親。
香煙曾經是他排除寂寞苦悶的解藥,不過擁有她之後,他已再無煩惱,不需要這解藥了,於是他爽快地同意了她的要求。好在他煙癮不大,難受了幾天後,現在已經斷了抽煙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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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武收回手把煙叼在嘴上,點燃後深吸了一口,隨口問道:“你老家是哪裡的?”
趙光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欄杆,回答道:“四川的,你呢?”
“我河南的,你哪年的…..”
兩人一番交談後,原來杜武比趙光明大兩歲。趙光明立即一口一個杜哥叫著,讓杜武倍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