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一臉疑惑,“不是武功?那是什麼?”
細雨彈了個響指,“自然是......正宗的道術!”
道術?
不僅虎子疑惑,連圍過來的村裡孩子,也一臉疑惑。
“道術是什麼?”有孩子問。
細雨解釋,“道術,就是道家法術!我剛才運轉的,就是道家真力!”
運轉真力,托起泥土。
若是自身會法術,或是有玄感天賦,或是成年人,便會看到真力蘊含著淡淡金色。
隻是眼前這群孩子年紀還小,也沒有玄感天賦,自然看不到她的金色真力。
虎子張大嘴,“道,道術......你是道士?”
“那是,”細雨難掩得意,“我可是天底下,最最最厲害的小道士!”
虎子瞪著她,猛地搖頭。
“不可能!”
他才不信!
田嬸子可不是這樣說的。
她明明說,有個孩子是她家遠親,讓他帶那孩子好好玩一下午,多照應著點......怎麼可能,遠親突然變成了道士?
虎子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不信!你怎麼可能是道士?田嬸子明明說,明明說......你是跟著你爹娘,從宣城回來探親的!”
細雨:......
說得太快,一時忘了苗姐姐的交待。
不過,說都說了,不管了!
細雨顧左右而言它,“我爹娘?誰呀?”
虎子愣愣的,“那個一身紅衣,很好看的那個女的,不是你娘?”
細雨:......
不遠處,大白正抬著一隻鵝掌,踩在灰兔身上。
它雖是剛開智的小妖,妖氣淺淡,但對於一隻普通的山林野兔來說,已足夠威懾。
灰兔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看守兔子很輕鬆的大白,自然東張西望,順便聽了一耳朵,虎子的高見。
它愣了愣,隨即“嘎嘎嘎......”,仰著脖子大叫起來。
一群孩子齊齊轉頭,看向大白鵝。
“那隻鵝,是在笑嗎?”
細雨黑了臉。
大白個傻鵝,它敢嘲笑她?
給她等著!
細雨看向虎子,一臉沒好氣,“那當然不是我娘!她是我苗姐姐!”
苗姐姐好像沒說過,想假扮她娘吧?
細雨摸摸下巴,仔細回憶。
嗯,苗姐姐確實沒說。
她隻說,她扮成田嬸子的遠房表妹,彆的什麼都沒說!
這幫孩子可真會瞎猜!
等等,這幫孩子誤以為苗姐姐是她娘,那她爹呢?
細雨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會,你們覺得......那幾個男人裡,誰是我爹?”
回答這個問題的,自然還是虎子——不愧是想當大將軍的孩子,彆的且不論,膽量……確實夠膽!
“那個黑衣男子,肯定不是你爹嘍?”
黑衣男子?
這四個字一出來,細雨就氣得險些一蹦三尺高!
老長蟲怎配當她爹?呸,給他臉了!
“他當然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虎子愣愣地看著反應激烈的細雨,下意識問道,“他們都不是?那,那你爹娘呢?”
“什麼爹娘?”細雨氣鼓鼓,“我沒那玩意!”
虎子又是一愣,“什麼?你沒爹娘?”
“對呀,沒有!”細雨不以為然。
“你為什麼沒爹娘?”有孩子不解,“每個人都有爹娘!”
細雨不屑地撇撇嘴,“可我確實沒有!”
幻境中,她見到了一個小嬰兒,從雷中降生。
她猜,那是她。
可猜測終歸做不得數。
是不是,等她找到師父後,才能從師父嘴裡,問出當年真相。
若真的是她,那她天生天養,自然沒有爹娘!
若幻境中的不是她——按師父給她講的身世,她是個孤兒,被師父從一間破山神廟裡撿到......
孤兒,自然沒爹沒娘。
細雨將師父講給她聽的那套身世,轉述給新認識的小夥伴們聽。
“我從小就被師父撿到,就跟著師父,當了一名小道士......”她拍拍自己,神情驕傲,“......不過嘛,師父撿到我,可是走了大運!”
“彆看我年紀小,我可是這世上最最最厲害的小道士,沒有之一!”
師父不會馭雷,肯定也比不上她!
虎子傻乎乎地張著嘴。
“你,你不僅沒爹沒娘,你還被你爹娘扔了?”
細雨眉頭一皺。
這虎子,怎麼聽得?
她哪有他說得那般可憐?
她有師父,她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
她才不可憐!
她是這世間最最厲害的小道士,誰可憐,也不可能是她可憐!
細雨叉著腰,一臉凶相。
“喂,你怎麼聽的?我有師父,師父!我才不需要什麼爹娘!”
“我師父比世間所有的爹娘加起來,還要強上百倍!”
虎子訕訕地閉上了嘴。
好可憐,拿師父當爹娘!
他一眼一眼地偷瞄細雨。
細雨叉著腰,“你還想說什麼?”
虎子撓撓頭,“其實,其實......沒爹倒沒什麼,像我爹,成日裡就會凶我......不過,我娘挺好的......”
他結結巴巴,“我,我......我可以把我娘,分你一半......”
細雨一愣。
“師父畢竟是師父,”虎子吭吭哧哧,“師父和娘還是不一樣......對了,你師父男的女的?”
細雨:......
服了!
她服了!
不愧是想當將軍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細雨不想回答虎子這個無聊問題。
她東看看,西看看,“哎喲,太陽快要落了,該下山了!”
虎子一愣,“你不想繼續逮兔子了?”
“不逮了,”細雨指著她的灰兔子,“肚子這麼大,肯定是個懷了崽的母兔子!”
母兔子會生小兔子。
小兔子長大了,也會生小兔子。
兔兔無窮儘。
她就有了吃不完的兔子肉,還有用不完的兔子皮!
嗯,到時候,她就想辦法,把苗姐姐忽悠到出雲觀去!
天天給她燒肉吃!
她大步上前,拎起被大白踩在腳掌下的灰兔子。
“走,下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過馬村,田家小院,喧囂漸漸散去。
院裡的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
院子裡一片狼藉,七八個婦人正幫忙收尾。
虎子娘將一摞碗盤放入盆中,捶了捶腰,“虎子這孩子,一下午沒見人影,跑哪去了?”
田嬸子也抬起頭,朝大門望去,臉上難掩憂色。
天都暗了。
虎子把那孩子,帶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