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聲音聽到耳朵裡,周同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從影影綽綽的樹後走出一蒙著麵紗的瘦弱男子,冬葵透過轎子上的窗偷偷向外看去,正巧對上那人的視線。
那人眼中的凜冽煞氣,嚇得冬葵慌亂的掩上了簾子。在寂靜的夜中,這個小動靜自然吸引了周同的注意,他退後一步到窗邊壓著嗓子說道“彆緊張,不要出聲。”
從林子裡隻出來了一個人但是剛剛的銅錢兒明顯打到的不是他,來人緩緩開口道,
“周同,沒想到啊,還是讓你跑了”
周同假意周旋道“原來是將軍的舊友?在下失敬了。”
“哈哈哈哈”一聲尖銳長笑,震得林中鳥都飛了起來,忽忽閃閃的好不熱鬨。
周同與趕車的暗衛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都將手放在腰間的刀上。
黑衣人衝著後邊揮了揮手,那些纏繞在樹上的銀線,就被飛來的幾枚飛鏢斬斷。
“舊友?確是舊友。”
此時冬葵隔著簾子向外邊的周同說道“周大哥,這是個女人。”
透過窗縫冬葵看到了她的身形,一般男子不會有這麼窈窕的身段兒,最讓冬葵確定的就是此人揮手時,露出的手指,指甲上一抹未洗乾淨的紅痕。
周同小聲說“我知道了。”
“今日就用你的項上人頭來給我的舊友帶個好!”
隨著這聲話落,周圍草叢中窸窸窣窣的站起數十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來,快速逼近這輛轎子,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周同從轎子中將冬葵抱了下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一會我捏你的手,你就用帕子捂住口鼻,跟著我跑,知道了嗎?”
冬葵點了點頭堅定的看著他。
小姑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害怕,或許是認識周同以來他總是對自己很好,在他身邊總能化險為夷。冬葵不懂,其實自己早已動了心。
隨著黑衣人已經全部逼近,隻等那人一聲令下就要強攻上來。周同身邊的那個暗衛風四搶先一步來到黑衣女人麵前,扯下她的麵紗。
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周同暗笑,果然是她,將軍猜的不錯,她終於按捺不住了?
被揭掉麵紗的女人惱羞成怒,她身後那些黑衣人蜂擁而至,等到千鈞一發之際,周同左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握了些藥粉,撒向了空中,順著風,所有的黑衣人身上都沾染上了這黃色的粉末。
風四緊接著反捆住女人的手,又用腳揚起地上的砂石,沙子裹挾著風中殘留的藥粉,均勻的打在了黑衣人們的身上。
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傳來,一個個黑衣人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嚷著。
女人雙手被捆,不甘心的看著這些場景,口中渾厚的男聲響起,在黑夜中詭異又淒厲。
捂住口鼻的冬葵站在周同一邊一動也不敢動。
這場景聞所未聞。
周同將手中藥粉抖了抖,抖在女人的臉上,戲謔又陰冷的說道“花媽媽,怎麼樣?我這招數還可以吧。”
冬葵更震驚了,竟然是花媽媽嗎?
她自從來了這肅州還沒有跟花媽媽正式打過照麵,唯一見了的那一次還沒敢抬頭看。
如今一看果然不俗,雖是徐娘半老的年紀,但皮膚勝雪,散亂的頭發胡亂的堆疊,淩亂脆弱,又倔強。
周同則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緩緩說道“我以為你怎麼也得再等幾日才能出手呢,沒想到您這麼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