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雪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的問著“出什麼問題了?”
“前邊兒就是渭南縣城,此時正值秋收季,許多農戶在運糧食,咱們車馬也不少,怕和百姓起衝突,就和守城的官兵說了,等這批運完,我們再過。隻是這樣一來就有些耽誤時間了,今夜恐怕就來不及休息了。”
梁照雪點點頭,這說的也在理,不管什麼時候,糧食總是大事。
“那就此時原地修整吧,備些熱水吃食分給將士們,也彆大意了,人多手雜的,要看顧好物資。”
陸海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可還是吵醒了本就沒睡的太熟的景平江。
男人半睜著眼,依靠在靠枕上,虛虛的握著梁照雪的手動了動“月兒……”
“哎呀還是吵醒你了?”梁照雪見他醒了,輕輕扶他起來,坐直了些。
“出什麼事了?”雖是剛醒,景平江也感受到車馬停了下來,周圍還很嘈雜。
“沒出什麼事,就是遇到村民運糧食,和守城的商量我們等一會兒再過。”
感受到梁照雪的手在自己胃上撫摸著,雖然難受,但也不想讓她一直照顧自己。剛想推開,忽然感覺梁照雪的手帶著恰好的力道,在最難受的那處,溫柔的按揉開來。
悶脹生疼的感覺被驅散開來,一種難耐又熨帖的奇妙感覺讓景平江忍不住地,喉結發出一聲呻|吟“嗯……”身體還發著熱,酸軟無力的像棉花一樣。
“怎麼了,難受的厲害?”梁照雪著急的問著。
“無事,隻是月兒按的著實好,怎麼就知道我那裡不舒服?”
梁照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誤打誤撞罷了。”
一直平靜的吃草的馬兒卻不知為何突兀的發起狂來。
馬夫此時也不知道去向了何處。
一聲慘烈的馬兒的嘶鳴在耳畔炸響,馬車就被馬帶著向一旁的樹林子裡飛速的狂奔了起來。
景平江經受不住這突然的意外,整個人俯身下來,乾嘔出聲。一旁的梁照雪心裡緊張,卻也明白此時不能慌亂。
一手扶著景平江,怕他撞到頭。
一手拉開簾子,看到飛馳的馬兒帶著這輛馬車不知去向何方。
身後遠處是狂奔而來的陸海等人。
略了解了些情況,梁照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手擰開隨身的水壺,給景平江喝了一口,又伸手將他從心口往下順著。
景平江雖喘著粗氣,但腦子卻格外明白的意識到,這是驚馬了。馬兒受到外界的強烈刺激才會如此發狂。
身子靠著梁照雪,不住的發抖“月兒把藥給我。”
梁照雪將兩個小瓶子都倒出來一粒藥丸出來了,遞給了景平江。
合著溫水,吞了進去。
沉著冷靜的撩開車簾,帶著梁照雪一起搖搖晃晃的坐在了馬車的車前板上。
馬兒還在拚命的向前跑著,原本拴住它的韁繩此刻也被拖拽到了地上。
身後的陸海等人被甩開了一段距離。
景平江想嘗試拉住韁繩,可馬兒跑的實在太快,隻能一手抱住梁照雪一手緊緊抓握著車轓處“月兒,抱住我的腰。”
梁照雪的平衡能力本就不大好,此時被顛簸的腦子昏沉的厲害,聽到景平江的話反應了片刻後,才抱上了男人的腰。
馬還在不斷向前跑著,景平江瞅準時機,抱著梁照雪翻身跳下了飛馳的馬車。
二人朝一旁小坡滾去,此時已是深秋,草叢黃綠交錯,粗糙的草根有一些都插進來梁照雪的頭發裡。
抱著她的景平江也沒好到哪去,一路滾過來,碎石不少,景平江又在下邊兒充當了人肉墊子的角色,衣服也有多處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