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心也沒想到,梁照雪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都沒有醒來。
軍隊押送著物資,三日裡隻停歇了兩回,吃些東西,小睡一會兒。
此時到了潼關城外,已是車馬人俱疲。
顧蕭心也建議停下,休息一日,給梁照雪好好醫治一下。
這幾日兵馬勞碌,梁照雪雖昏迷著,但是也肯定累的不行。
等著布置好帳篷,將小榻鋪上暖融融的毛毯,景平江才將一臉憔悴的梁照雪抱了上去。
這幾日顧蕭心跟著,盯著他,日日施針,男人臉色看起來倒是好了不少,除了一日免不了吐上一回以外,沒什麼大事。
顧蕭心頗覺得有些欣慰,一招險棋有了用處。
安置好了梁照雪,顧蕭心也準備停當。
將梁照雪腿上貼著的黑玉膏細致的拆下。
傷口的情況不是很好,紅腫發炎,這就是一直沒醒的症結所在了。
不過這黑玉膏也隻有貼了三日才能起到將傷口愈合的作用,提前取下就失了效用了。
翠竹在門外和陸海絮叨“你說,莫不是衝撞了什麼?要不然夫人怎的還不醒?”
陸海是不相信這鬼神之說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外傷高熱,軍中常見,沒什麼好辦法,隻能熬過去。”
不解風情的臭男人懂什麼?翠竹氣的甩袖離開。
可這話卻被門內的景平江聽了去,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景平江心裡便有些打鼓,這幾日月兒醒過又似在夢裡,夢魘不斷,還說些人聽不懂的話。
人病了這麼多日,什麼都吃不進去,隻靠參湯吊著,本就不豐腴的手腕現在細的還不如自己的兩根手指粗。
顧蕭心沉著聲,收了針,開口道“景平江,你來。”
“情況不大對,這傷口雖有些紅腫,但是不至於一直不醒,脈象上看也在恢複了,但人遲遲不醒……我也是毫無辦法。”
跟顧蕭心認識這麼多年,從沒從他嘴裡聽到束手無策、毫無辦法這類的話語。景平江心驚不已,袖子裡握緊手,又鬆開。
強穩了穩才開口問道“毫無辦法?”
顧蕭心又開口道“隻能等,等她自己醒。”
“等?”景平江心裡忐忑,這一路過了潼關就是洛陽府的地界了,再往前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就能到災區,一路上路肯定難走的很,梁照雪要是這樣一直不醒,實在是太過危險。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陸海前來報信“將軍,有一道士打扮的人,求見您,說是您的舊相識?”
“道士?”景平江正鬱悶著,聽到這話,毫無耐心剛想拒絕,卻想起剛剛翠竹說過的那番話。
不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吧,總要會會這人。
衝陸海點點頭,二人就一同去找那奇怪的老道。
見到人景平江恍然間才記起來,這人與自己確實有過一麵之緣。
忙躬身行禮“道長。”
一身粗布麻衣的老道手裡隻拿著一根浮塵,胡子花白,頭發卻漆黑茂盛,盤了個發髻用竹竿固定著。
神采奕奕,讓人看不出實際年齡來。
“小將軍還記得我。”
景平江聽罷又拱了拱手道“自多年前佛頭崖一彆,道長容貌絲毫未變。”
“哈哈,小友,可有時間與我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