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神醫,今早天不亮就跟著九殿下上山去了。”翠竹急的眼淚也快流出來了。
還是梁照雪冷靜的多,看了眼一旁床上的景平江,吩咐道“讓陸海去找明姑姑,你再拿些水進來。”
一旁床上的景平江此時卻突然拉住了梁照雪的手“月兒,無事。”
今早起來,景平江自己已經意識到有些發熱,提前吃過顧蕭心留下的藥丸,隻要等藥效上來就會好了。
梁照雪揮揮手,示意翠竹先下去,自己順著景平江的力氣,坐在床邊上。
景平江剛醒來,胸膛裡還有些起伏不定,喘息有些不均勻。費力的笑笑,咳了幾聲,喉嚨裡有隱約的痰聲。
窗外又在落雨,梁照雪聽著窗外轟隆隆的雷聲。不由得更擔心了起來。景平江這病其實最忌寒潮陰濕,寒氣重的時候他體內痰濕更甚。
之前常年生活在肅州,倒是沒什麼,這裡近來多落雨,男人肯定更不舒服。
藥效上來的沒有那麼快,景平江隻覺得身上冰冷冷的,胃疼的有些麻木。看著梁照雪一言不發,疲倦眨了眨眼,目光卻緊緊追隨著她,牽著梁照雪的手微微動了動。
梁照雪回了神,沒再說什麼廢話,隻問道“一會兒想吃什麼?”
顧蕭心一行人冒著雨趕去了歸元禪寺。
路上非常難走,走到山下,就看到正背著木材上山的幾個僧人。
玄清禮貌的行了一禮,上前交談了幾句,了解到歸元禪寺位於高處,倒是損失不是很嚴重,隻是後山有幾次地方被山洪衝的垮塌了,他們正是下山尋找修補的東西,帶上去的。
玄清沒來由的心慌了一瞬,若是燈芯草被洪水淹沒損毀,景平江是否就徹底失了希望?
顧蕭心倒是麵色淡淡,本就不是很熟悉,跟著玄清接著向山上爬去。
看著前邊親力親為的玄清,與皇家那些人都不一樣的做派,顧蕭心在心裡也暗自盤算,是否這深得民心的九皇子,是不是真的與那些道貌岸然的皇家子弟有著本質的不同。
顧家,自他太爺爺開始,就是遠近聞名的大夫,太爺爺育有三子一女,三個兒子同時被選入皇宮,做了禦醫。
在當時是潑天富貴的大事。顧家也是喜不自勝,連著大宴了三日。
可誰能知道呢,表麵光鮮的禦醫,實際上要承受多少皇室秘辛。
伴君如伴虎這話,可不是一句虛言。
顧家三子全部進了宮,家族裡的生意隻能由身為女子的姑姑繼承,所幸的是,後來顧家老大出了事,由於姑姑是外嫁的女兒,不曾受到牽連。
太爺爺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將這些產業全都歸到了女兒名下,顧家才得以在那次宮變動亂中,保存下來。
在往後,就是身為女子的繼承人,撫養了三個哥哥留下的血脈,又立下顧家隻鑽研醫術,顧家後人再不進宮任職的規矩。
顧蕭心這次也是不得已,自小受到的教育讓他無法看著國家四分五裂,自己有辦法而不去努力。
其實原本他是根本不用被牽扯進來的,隻是其中涉及到了景平江,他就不能不管。
一方麵,他的母家也是蕭老太君的母家。
他自幼跟著母親,常常景府,又有著親戚關係,自然親密的多。與景平江也不僅僅是親戚家的兄弟這麼簡單的情分。
多年前,景平江還是在病中,一次前往郊外的莊子上遊玩。二人都在,同行的還有不少世家公子。
莊子設置在半山上,炎熱的夏季,在那裡卻很是涼爽,這也是景家同意讓景平江一同過去的原因。
消消暑,身體也能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