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又遇見了那位神叨叨的老道。
隻是這夢裡沒有景平江自己。
反而是好像透過老道的視角,看著什麼。
如琉璃幻境一般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好像是穿著奇裝異服的小時候的月兒。也有了一番奇遇。
可恍惚之間,所有溫馨的畫麵陡然消失,一切開始向巨大的黑暗裡崩塌淪陷。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老道,也沒有小月兒。
整個天地之間驟然黑了下來,隻剩下他,景平江一人,在空曠的環境裡孤獨的呐喊。
可奇怪的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叫喊出聲。
他好像被困住了,困在一個虛無縹緲,無法觸摸的環境裡。
任由他朝哪個地方奔跑,都跑不出去,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著。
後來更是,仿佛被束縛住手腳一樣,無形的殼兒將景平江牢牢困住,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等的陸海焦急的不行,恨不得衝下去將顧蕭心抓回來的時候。
顧蕭心一行人終於上了山。
景平江已經昏迷了兩個時辰了,無論陸海怎麼叫都叫不醒他。
所幸顧簫心聽聞後,初步給出了判斷,是強行施針之後的正常反應,陸海才稍稍放心。
陸海順從的按照顧蕭心的指示,扶起了景平江,讓他整個後背都靠在自己的前胸之上。
兩隻手緊緊的抓握住景平江的手。
陸海力氣大,可夢魘中的景平江力氣也不小,被抓住了手捆住了腳,依然不住的掙紮著。
隨著顧蕭心用沾滿藥液的銀針刺入景平江的心脈,男人的臉色越發通紅。嘴裡發出痛苦的悶哼。
隔得不是很近,灼熱的氣息卻隨著粗重的呼吸噴灑在顧蕭心的臉上。
隨著銀針落下再拔起,黑色的血粘在銀針上,黏膩腥臭。
顧蕭心冷靜的將沾了血液的銀針小心的收入一個漆黑的墨色盒子裡。“陸海,一會兒他可能會掙紮的更狠一些,你還能控製住嗎?要不要拿繩子給他捆上?”
“不用,我可以。”
陸海有些不忍心用繩子捆住景平江,好在自己還有一把子力氣。
顧蕭心換了更長的幾根針,沾滿藥液,循著脈絡紮了進去。
其實顧蕭心心裡也沒底氣,但是這是唯一流傳的解藥。
如此先用藥液封住奇經八脈,再帶著景平江去溫泉池中,借由硫磺溫泉中的硫磺熏蒸,令蟲子死在體內,再進行排解出來。
施針結束,顧蕭心已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
“陸海我先去溫泉池那邊,布置好後,我來叫你。”
說話間,顧蕭心將一旁的錦被給景平江蓋上,避免著涼。
站在溫泉池邊,慶幸著天無絕人之路,洪水如此洶湧,位於半坡上的竹屋被砸的亂七八糟,可這溫泉池子,卻依舊蒸騰著熱氣。
顧簫心虔誠的出自己準備好的所有藥材,對著之前藏醫給的方子,喃喃核對著
“蘇合香甘,誅殺惡鬼,夢魘能起。
預知子貴,遇蠱則鳴,誅蠱殺蟲,
麻油味冷,善解百毒,艾葉溫平,可驅邪祟
再加入甘鬆、丁香、延胡、芫花,消腫泄濕,溫胃止咳。”
一番謹慎的操作,精神高度集中,將所有藥材包好,按照配比放入了溫泉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