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水汽不斷浸潤著每一個毛孔。
體內的蠱蟲也不安的扭動著,折磨著景平江身體上的每一寸經絡。
顧蕭心不錯眼的觀察著男人的動作,起伏不定的胸膛和斷斷續續的粗重喘息,都昭示著此時的狀態。
景平江還留著最後清醒的意識,卻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渾身冰冷疼痛卻又沐浴在熱水中,冷熱交替著折磨著肉體,仿佛被那漠北的餓狼撕咬著。
一寸寸的拉扯糾纏,渾身都承受著難言的痛癢,身體就在溫泉池中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邊上燃燒著的線香,一節節落下成為灰燼。
兩炷香的時間結束,景平江被顧蕭心和陸海從溫泉池中撈了出來。
顧蕭心細致的把了脈,卻發現那蠱蟲確實是不活躍了,但是卻還活著,沒有被逼出來。
不自覺緊皺的眉頭,讓陸海也發現了不對,忐忑著開口“成了嗎?”
顧蕭心無奈搖頭“今日已經很久了,明日再試試。”
當時登上那雪山,巫醫就說過,有些人體內的蠱蟲和宿主之間,勾連甚深,驅蟲可能要反複幾次……
陸海將景平江用棉被包裹著背回了房間。
放在床榻上想給他換上衣服,擦擦頭發。
可景平江的狀態一直很差,始終昏沉的睜不開眼睛,坐也坐不住。
陸海隻能將他扶著,讓顧蕭心幫忙換上乾爽的衣服。
好不容易換好了,將他放平躺好後,景平江整個人難受的蜷縮著,牙齒冷的打顫,在被子下瑟瑟發抖。
看的陸海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可是他從小跟著的小將軍啊,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影唐最年輕的少年將軍。
曾經那個隻身打馬過草原的自由靈魂,如今卻隻能委頓在這小小一方床榻上……
“明日我安排人送她上去?”
明塵好不容易將喝多了酒的梁照雪哄睡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和玄清肩並肩的躺下。
沒想到玄清也一直沒睡,在等著她。
向男人那邊靠了靠,依偎著,低聲道“月兒不想去,送去又有何用,徒增二人煩惱罷了。”
“那也不能讓他們一直這樣,這感情不就被消磨了嗎?”
明塵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玄清就極有眼色的伸手過來給她揉捏著頭。
“唉,景舟,向來是個要強的人,不願意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己如此脆弱的時候,也是人之常情。”
玄清疑惑開口“那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就這樣僵持著?”
“那倒也不是,明日我就說我要上山去看看情況,先看看月兒自己怎麼說吧,小兩口的感情問題,咱們不能插手。”
說話間,玄清已經翻身將明塵摟在身下,炙熱的呼吸噴灑上女人的麵頰“那明日不用起的太早,好好休息一下……”
直鬨到天光將亮未亮的時刻。
慵懶的將手肘搭在窗邊的明塵,眼眶邊還殘留著沒褪去的紅色潮氣。
霧藍色的天光籠罩著二人,淩亂的房間和無法掩蓋的氣息,玄清看著這一夜荒唐,不自覺的笑著。
空自詡多年佛子,也不過是沒遇到對的那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