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警局走流程,樊雲燕怕小姑娘餓,還從食堂給她端來份飯。
包子白粥小鹹菜,簡單樸素。
樊雲燕說是早餐剩下的,微波爐給她熱了一下,叫她彆嫌棄。
司戀自是不會嫌棄,他們在下基層慰問演出時,經常會跑到地圖上都找不到坐標的偏遠山溝,吃住都成問題。
可她往常心情好的時候吃土都歡樂,這會子喉頭乾澀,胸口發緊,實在吃不下去。
強忍著嗓子疼吸溜幾口粥,司戀仰頭問:“有藥嗎?我好像有點發燒,想吃點特效藥。”
見她樣子乖乖的,樊雲燕在心裡歎了口氣:“有,等著。”
除了退燒藥,樊雲燕還給司戀拿來緊急避孕藥,並友情提示:“通過嫌疑人口供和現場勘查得知,你們昨晚沒做措施,你自己決定、吃不吃。”
這一點司戀屬實沒考慮到。
‘可是如果我有了孩子,是不是可以將錯就錯……’
這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逝,司戀摳出藥粒就著溫水吞下,隻覺心塞,為著自己的愚蠢。
更讓人心梗的消息來了。
案件審理至今,目前為尊重受害人個人意願,樊隊長下達指令,明令禁止組員去找更多證人回來協助調查,要求全員保密。
可單就嫌疑人竇逍、受害人司戀、以及作案現場提供者甄浚笙這仨人,口供都完全不一樣,偵辦陷入瓶頸。
竇逍意識清晰地再三承認強奸罪行,雖也說不清到底強了幾次,但從頭到尾都交代了個七七八八。
加之他眼眶深陷,彈儘糧絕那個死出,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或許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更貼切。
就是禽獸不如。
司戀這邊沒法再嘴硬,她承認有過,但起先她一口咬定竇逍沒對她來強的,後在樊警官精妙的審訊方式下又顯出心虛猶豫,改口說半推半就好像有過拒絕但不明確,最後又表示自己喝多了記不清了,這前後不一致的說辭更間接反映出她有意隱瞞包庇。
隻能說幸好,幸好司戀洗過澡,女警帶她去公安醫院檢測,除了在她身上采集到多處疑似揉捏啄吮的痕跡,什麼直接證據也沒有,實在沒法定性。
而甄浚笙呢,就一直謹記司戀的交代,咬定倆人什麼都沒發生過,之前都沒在一起,昨晚可能剛確立關係,進屋就是溝通溝通感情,反複強調他那地兒賊純潔、不涉嫌任何不法行為。
甚至編撰出協同幾個狐朋狗友聽牆角、趴窗根的戲碼,說倆人屋內一直很安靜。
結果警方一查監控,就輕易證實那一整夜根本沒人靠近過那間屋子,甄少爺的謊言當場被戳穿。
最令人頭疼的是,樊雲燕主導案件偵辦,在竇逍的小弟寶華帶律師急急趕來後,多次滲透提示對方,隻要受害人不起訴,操作得當,完全可以刑事轉民事。
而且沒有物證,隻有口供,根據規定,我們的刑法是不能單憑口供定罪的。
即使竇逍強迫司戀進入室內涉嫌非法拘禁或綁架,也有機會和解脫罪。
可竇逍就是不肯翻供,非說自己就是強了,就非要去那個什麼門臉兒氣派的東城看守所體驗一番失去自由的滋味。
見警察不肯滿足他的要求,還特混不吝地挑釁審理他的龐警官,說什麼:“我給你騰地方還不好?好助攻你當接盤俠啊~”
他還沒完沒了要煙抽,說自己剛辛勤勞作了幾個小時,來強的比特麼正常辦事兒累多了,機器也經不住這麼折騰,“煙一斷我就特麼跟沒電了似的,龐警官,我再免費贈送你一條信息,我媳婦兒不喜歡煙味兒,還說抽煙影響基因,說要孩子之前必須戒嘍,嚓,差點忘了,我昨晚可沒戴套,她什麼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吃藥,你趕緊的吧,該怎麼安排不用我說吧?可彆喜當爹啦哈哈~”
又扯了會兒鹹蛋,竇逍見龐警官仍是不打算送他去看守所,又劍走偏鋒給自己爭取了個新罪名:“對了龐警官,昨晚你不是接了個我媳婦兒的電話嘛,後來沒聲了是不是?因為手機被我扔了,咱這麼著,強奸罪不是判的慢嘛,我這是不是屬於破壞她財產啊。
我聽說詐騙三千才能立案,破壞也差不多吧?
我媳婦兒那蘋果拆機修過一次,我陪著去的,也不知道還值不值三千。
嚓,真特麼後悔,當時就該給她買個新的,肯定夠判了,唉……左了左了、”
如是,跟這麼個瘋瘋癲癲的二痞子過招,警察心態都快崩了,有倆仨打下手的組員紛紛閒聊說竇逍有病。
案件審理了十幾個小時也不見進展,夜深了,竇逍要繼續被扣留不容置疑,甄浚笙涉嫌提供作案地點或將被起訴成為從犯,也不讓走,隻有司戀作為受害人兼證人可以暫時離開市局,但不被允許離開本市。
跨出市局大樓,室外又黑又冷,司戀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又病著,剛邁下一級台階就險些摔倒。
“小心、”
‘嗒嗒~’
男人緊張擔憂的提示聲、和一連串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響一起,急急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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