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過八分,司戀才款款邁進調解室。
作為被損害財物的受害人,她遲到的理直氣壯。
人到齊,調解開始。
由於樊警官比較忙,這麼小的案子全程由小女警負責。
按流程,先是概述案發經過。
司戀腰杆筆直地坐在長桌一邊,始終微垂著眼看著桌上的調解書,隻在需要回複時開口。
而竇逍坐在她對麵,姿態顯然要鬆弛許多。
這男的始終靠著椅背、雙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明明也僅是微微垂頭的角度,可大半張臉都被帽簷遮住。
兩次了,司戀端著架子、狀似無意地掃過去,卻隻能看見他鼻尖以下的位置,連鼻梁都看不見。
哼,他還耍上酷了!不說彆的,就單說扔她手機的惡行,都換不來一句對不起嗎?!憑什麼她撐的這麼辛苦,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還好意思朝她要糖豆兒!
明確糾紛事實後是調解處理,在小女警的提示下,司戀收回了望向對麵的怨鬱目光。
“司戀女士,您看一下賠償條款,看竇逍先生提出的、賠償您1834元,您同意麼?”
這調解書司戀都快背下來了,剛她就奇怪怎麼是這麼個金額,有零有整的,估計是警方根據她手機型號和折舊程度鑒定的。
她懶得在細節上較真,簡言之:“同意。”
又陳述了幾句、確認司戀諒解後,兩人的民事糾紛,就算正式達成了協議。
利落簽字後,司戀也沒等到竇逍吭一聲。
她剛要倔嗒起身,就聽對麵那酷哥嗓音低低地問小女警:“警察同誌,我能借您這地兒、單獨跟她聊幾句嚒?”
不等司戀反對,竇逍又垂著頭,用手上的筆指了指牆角。
不知是對誰,知會了句:“這不是有監控。”
聽他這麼一說,司戀才猛然發覺,她竟然不怕他,不怕這個如假包換的強奸犯。
是真的,司戀不怕也不恨,剛看見他時情緒還很複雜,現在就隻剩下生氣,也不知哪來的一肚子氣。
這案子可是上頭打了招呼的,小女警自然不會多事。
小女警退出調解室後,竇逍帽簷一斜,站在他身後的寶華也跟著走向門口,還順手將室內燈光亮度調至30,非常適合看幻燈片、研究案情。
很快,昏暗的屋內,隻剩竇司二人。
“說話。”等了一會兒,司戀耐心耗儘,率先開口。
“哼。”竇逍悶笑一聲,從後屁兜裡抽出個信封,把玩著、笑著嘴欠:“幾天不見,人瘦了半圈兒,脾氣可是長了兩米不止昂~?”
司戀不想再有嘴不說,她牽腸掛肚地佯裝心狠:
“竇逍,你不覺得你欠我句道歉嗎?還是你覺得你關了這麼幾天、吃幾頓窩頭就可以一筆勾銷了?看樣子這幾天吃的睡的可還行?沒人給你喝辣椒水讓你坐老虎凳?”
竇逍微微抬起帽簷,露出高挺的鼻梁,滿心酸楚地插科打諢:
“道歉?你指什麼?不是賠你手機了,哦,你說床上那點兒事兒?我以為你喜歡,想著最後一晚了,才不要命地賣了半宿力氣。”
“你!”司戀火氣騰地燒起,剛要跳起來罵他。
可她不會說臟話,還沒想好詞兒,就聽竇逍又漫不經心問了句:
“為什麼不告我?是還……”
“不是!”司戀立即否認:“竇逍,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懷疑過,但我要說一句,不是我報的警,沒有為什麼,你就當我是還你之前把我從這撈出去的人情好了……”
‘嗡嗡~’
手機響,是小t打來。
司戀攏了攏火,想到小t大概是要還她哥的製服外套,有正事兒得趕緊接。
簡單溝通,司戀了解到小t也是今晚飛,要去瑞士留學。
她沒心情送機,就扯謊說自己還在外地,“對不起小t,你看你都要走了我假期都沒去找你,等有空我去瑞士看你哈。”
小t才不會介意,隻道自己說不定春節還會飛回來,還極其八卦地問:“誒?你跟逍哥怎麼樣啦?你不是說要趁熱打鐵,在afterparty上拉一下進度條嘛?我那晚剛好有朋友在旁邊夜店過生日,就提前走了嘛,也沒看到你倆的小節目,怎麼樣?你倆有進展嗎?”
司戀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對麵,豈料竇逍竟高抬貴帽露出了眼睛。
雖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司戀差不多能腦補出他饒有興致的微表情。
“沒,無疾而終了,他和年哥一樣,心裡住著個白月光,也可能是黑月光,但我問他他又不承認,我吃不了成天疑神疑鬼的苦,就拉倒了。”
她倔強地看著對麵說完,尤見竇逍竟倏然笑出牙齒。
又扯了兩句有的沒的,定下讓小t自己聯係她哥、倆人在機場交接製服的事,兩人隨意互相祝好後掛斷。
見司戀垂頭似是在給小t發手機號,竇逍兀自說道:“初戀可不是我什麼白月光,我跟她早沒事兒了,不然龍哥怎麼可能放心我們一起去長白山,你又不是沒看見我和他們兩口子接觸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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