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竇逍那邊在司戀哭累了、歇氣兒的工夫,大聲嚷嚷著讓誰給他訂機票,立刻,馬上,語氣凶得跟壓榨勞工的黃世仁似的。
轉而對著司戀時,又換回一腔連哄帶自責的語氣,並保證說馬上回國:
“不哭了昂媳婦兒,再哭該不好看了,等我回去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就好了昂,媽的、內傻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綁我媳婦兒!剛你說他差點電死自燃了是吧?這會兒是不是挨那什麼suv裡躺著呢?等你老公我回去就給丫管子拔了!再找個道士做場法事,讓丫永世不得超生!”
不知是不是因為竇逍的八字與那尊貴的‘皇族’毫不沾邊兒。
他那豪言壯語剛跟著他一起遠離地麵、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時。
遲騁就在‘suv’裡被下達了病危通知。
終究沒等到他個受害人家屬遠渡重洋趕來拔管子。
待樊雲燕依照流程再次來到醫院,正欲攜遲家聘請的辯護律師和受害人司戀一起、去指認犯罪現場時。
犯罪嫌疑人遲騁則已被正式宣布腦死亡。
其主要誘因是大麵積燒傷致使機體遭受重創,進而引發一係列複雜的病理反應,並急速發展至多個重要器官功能衰竭。
這人,是在抓捕過程中被電擊引發的自燃,的確是因為身上持有危險物品所致。
然而按規定,隻有當犯罪嫌疑人?正在實施劫持人質或嚴重危害公共安全等行為時,警方才可以使用武器將其控製,且要在警告無效後才能進行致命攻擊。
可當時,作為人質的司戀受傷並不嚴重,現場也沒有其他群眾傷亡。
一場衝突過後,隻有遲騁一個成了活死人,他家裡人怎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據辯護律師稱,遲騁家屬懷疑警方違規執法,聲稱警方在他們家孩子已經釋放人質,且掏槍前就對其進行了強電攻擊,遲騁掏槍屬於還擊。
但由於現場沒有監控設備,當時又處於一片混亂,遲騁究竟是先開的槍還是先被電擊,這先後順序僅憑各方口供著實難以判斷。
所以此次抓捕給市局刑警隊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出於對受害人的保護,遲家提出想見見司戀,想從她那裡了解自家孩子生前都說了些什麼,這一要求當即遭到警方拒絕。
這一點又戳到了遲家人的痛點,竟惡人先告狀、召集媒體痛批警方豪無人性、過度暴力執法致良好公民喪命。
一場鬨劇,在司戀出院時剛敲起破鑼。
在被市局護送回家路上,司戀從女警夏添那兒得知——
他們破案就夠特麼累的了,還要跟這些不依不饒的嫌疑人家屬掰扯,有時候真恨自己在麵對某些人時不能當場脫掉這身警服,痛痛快快發泄一番。
還有個關鍵問題,就是拍板兒就地取材、利用「跨步電壓」對嫌疑人進行就地製裁的龐景川,這才剛升副隊,可能就將麵臨停薪留職這樣的處分。
聽到最後,司戀真心替龐景川不值,她語帶慍怒道:“真是無語他爸給無語燒紙!我之前還覺得遲騁罪不至死,可要是論起秋後算賬誰不會啊?!要是那傻、那、算了,逝者為大。
就說他要是整午夜鬼叫那出兒的時候、就成功把小t擄走,人到了他們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王朝,指不定得叫他們糟蹋成啥樣了已經!”
夏添也很窩火,卻隻能無奈地說:“唉,可是量刑要講犯罪事實,事實上遲騁除了綁架你,其他方麵、的確沒構成實質性犯罪,就算有,也沒形成完整證據鏈,原以為這趟要是能帶他歸案、靠審訊能有些進展,可是……唉、”
接下來的路程,司戀又聽夏添分析講解了一些案件要素,比如遲騁之前給小t下毒沒證據,與神棍女先生也沒有交易記錄,綁架她也沒勒索等等,總之這家夥成功鑽了不少法律的空子。
道說,龐景川的抓捕手段真的有弊端,對案件偵破造成了困難?
司戀不懂,也不想懂。
對於此事,她除了感到無語,更多的是替龐警官因為遲騁這麼個玩意兒挨處分很不值。
她覺得作為執法人員,在被法律庇護的同時,還要受製於法理的冷酷無情,當差好比走鋼絲。
相較之下,祝又又被這些突然暴露的罪惡重重敲打過後,心情就如同這些盤根錯節的犯罪形式一般,複雜難明。
在得知王虎就是參與綁架齊妙和她的學生、還差點對那個小女孩兒進行直播強奸的惡魔之一後,她心裡那一點子始終難以名狀的……算是自責和愧疚吧,終於蕩然無存了。
真真是見識到了何為人性本惡。
和警隊派來的人告彆後,司戀見祝又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心疼虎子。
祝又又先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嘲地說出心中所想:“那王虎若非骨子裡就是個壞種,又怎會因為不能給我繼續送快遞了——這麼芝麻大的小事兒突然變成惡魔呢?可我之前就是怎麼都想不通,還因為這麼個來自地獄的、不人不鬼的玩意兒,衝著趙寅禮一通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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