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杏花爛漫時,桃花也不甘示弱。
千朵萬朵被春風輕拂,嬌俏舒展。
因為忙,這段時間過得飛快。
眼瞧著到了月底,麗娟才想起,這個月她‘那個’一直沒來。
自己乾了啥‘壞事兒’,她心裡明鏡兒似的。
可即便有了猜想,她也沒膽兒獨自去醫院,更不敢跟她媽說。
隻得找倆妯娌商量該咋辦。
美娟態度不是很好,冷著臉數落道:“我早就想提醒你,彆在婚前……,算了,二哥那邊怎麼說?”
饒是平日裡思想再前衛,這會兒麗娟也慌了神。
她垂頭囁嚅著:“我怕嚇著他,還沒告訴他。”
“嗬?你還挺照顧他感受,他快活的時候想什麼來著?要是連這點兒擔當都沒有、、”
見麗娟倏地抬起頭、似是急著要維護自己老爺們兒,邢美娟再次算了,難聽的話僅止於此。
她皺著眉頭思忖片刻,方才有條有理地分析:“行了,我覺得這事兒除了我和亞玲,你跟二哥說完、就不要再讓第五個人知道了。
包括你爸媽。
就讓二哥趕緊找司大爺司大娘商量,儘快去你們家提親、把婚事定下來……不對,得抓緊結婚才行。
這樣等孩子生下來,就算差個十天半月,旁人也不會細究……”
接下來,邢美娟又從世俗觀念對女性名聲的影響,到麗娟爸媽可能會因此對司懷仁生出意見等多方麵,掰開了揉碎了講,沒少費口舌。
說著說著,她忽然注意到亞玲一直沒言語,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不知哪來的區彆眼光,了解到老四經常留宿亞玲小院,邢美娟對她卻沒像此前對麗娟那樣——在婚前性行為方麵略存偏見。
許是心疼亞玲一個人不易吧,覺得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她身邊、替她分擔生活苦累,也算是一種慰藉。
然而此刻見亞玲一臉惶惑,美娟心裡不禁一咯噔,忍不住問:“你咋啦亞玲兒?也不舒服嗎?”
亞玲回過神來,眼中迷茫藏不住,遲疑道:“啊?沒、沒有,我聽著呢,你接著說。”
見倆嫂嫂都盯著自己,似在等她發表意見,亞玲忙順著話茬說:“啊、到我了是吧,內個,我覺著二哥肯定是鐵了心要娶麗娟兒啊,沒準兒早就著急了,不然咋能讓麗娟兒這麼快就有了?這兩情相悅的事兒抓緊辦就完了唄,你們說、是吧~?”
聽了她這話,兩位嫂嫂麵麵相覷,都有點納悶兒。
麗娟沒精神頭兒思考,乾脆羞澀自曝:“其實吧,這先上車後補票的責任主要在我,是我跟懷仁說沒那麼容易懷上來著,哎呀……”
說著,她臊得耳根子通紅,忙雙手捂住臉。
美娟則冷靜地將亞玲的話品了品,才驚覺這丫頭在這方麵的認知似乎不太對勁。
待麗娟匆匆離開、去找老二商量終身大事後。
邢美娟才小心措辭:“玲兒,你和老四在一塊兒的時候,有沒有采取一些、不讓小寶寶來報到的措施啊?畢竟你還小,要是、e……合該是上學的年紀呢,你懂我意思嗎?”
見亞玲滿眼無措,美娟心裡更是一沉,接著追問:“那是不是老四跟你說,隻有結了婚才會有小孩兒?或者,隻有你們想要孩子的時候,才會……才會懷上?”
亞玲沒回答,可那神情已然說明。
“欸呀你糊塗啊,咱們隻要、咱們女孩兒隻要來了月經,發生那事兒就都有可能懷上的啊!”
果真是叫老四給忽悠了。
美娟簡直氣炸。
可她若是仗著姐姐或嫂嫂的身份,直接跑去找那混球理論,貌似不大合適。
讓懷民去彈劾他那不著調的弟弟?又不知該如何啟齒。
思來想去,美娟決定先去圖書館找些相關書籍、儘快整理出一套生理知識給亞玲。
說到底,這事兒還是得讓她自個兒重視起來才行……
話說麗娟和懷仁的喜事推進起來,還真就沒有妯娌仨人想的那般順溜。
因為懷仁在城裡沒房,平日都是住單位集體宿舍,這點叫麗娟爸有些犯嘀咕。
宋老板倒也不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他要真反對,完全可以直接橫插一杠子。
老哥就是心疼自家老閨女,不想讓她受委屈。
他可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
翻來覆去琢磨兩宿,宋老板便提出要給老姑娘買套去年新建的商品房,也不要求懷仁倒插門。
當然,房子也不可能寫倆孩子名兒,就圖個閨女在眼皮子底下能過得舒心。
可買房哪有那麼容易。
廢品收貨站那邊常年又壓貨又壓款,宋家還沒富裕到隨手就能拿出五七八萬的地步。
再說新房還得裝修,要置辦各種家什……
這一溜兒操作下來,沒個半年根本落不了聽。
大人倒是不急,可孩子等不及。
這還沒咋地呢,就耗進去十來天,麗娟急得火上房似的跑來找亞玲,非說感覺肚子裡的花生米已經長成葡萄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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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趟來,是叫亞玲上家去吃飯,和她爸媽商量婚事。
亞玲一聽,忙推拒:“你們自己家的事兒,我去算咋回事兒?”
麗娟使勁拽她:“你可是我親弟妹!將來咱就是一家人!”
“你都說將來了!要這麼說,美娟姐將來也是咱一家人,你找她去,她腦子清楚!”
“可你是我媽乾閨女啊,她要是覺著今晚菜不夠,非要當場加盤兒笤帚疙瘩炒肉,你好歹能幫我擋擋啊……”
這頓飯,亞玲真是吃人家嘴短。
她就像個哨兵,從麗娟提起話頭就不敢鬆懈。
好家夥,宋嬸子一聽麗娟說她九成九已經有了身子,連起身拿笤帚疙瘩的功夫都等不及,直接屁股一歪、腳一抬,薅下鞋就要給麗娟來頓鞋底子煸肉皮。
見戰火即將燃起,亞玲立即蹦起來、攔在麗娟身前。
結果就……肩膀頭子成功挨一鞋底子。
“好你個宋麗娟兒!拿你媽我的話當放屁是不?!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彆輕易交出身子!現在好了!你連法定結婚年齡都還沒到,就整出個孩子來!到時候那小崽子出來,上戶口都得費老鼻子勁!最主要是你這麼輕易、輕易……那混小子還能對你上心?!”
“誒呀媽!彆打啦~!你都把亞玲打疼啦~!”
可不咋地,不光被打的挺疼,宋嬸子還上手扒楞她,晃的亞玲直迷糊。
身上疼也就罷了,她心裡也被過來人的話敲打得停跳好幾回。
‘嗙!’
“行了!都已經這樣兒了!趕緊辦婚禮得了個屁的了!操他姥姥的司懷仁!往後要敢給我姑娘氣受,老子把他腦袋擰下來!”
最終,這一追二的鬨騰場麵,在麗娟爸氣急敗壞的高喝聲中,總算告一段落。
見人家三口人要商定正事兒,亞玲自是呼哧帶喘禮貌告辭。
回家路上,亞玲始終心神不寧。
其實她都不寧好幾天了,今兒是越發認識到,懷孕、成家……好些事兒真的不能過於想當然。
不過三嫂猜的也不全對。
司懷鑫還不至於拿她當傻子糊弄。
那混球是告訴她一直注意著呢,等將來想要孩子的時候再要之類。
可那些個小生命貌似意外來的也不在少數……
“玲兒!”
正慢悠悠走著,忽聽那混球的召喚從馬路對麵傳來。
綜合服務團夥兒業務發展得不錯,司懷鑫如今也是有車一族了。
他一邊嚷嚷著叫亞玲彆動,一邊橫穿馬路飛馳而來。
到近前他一扭車把,一個搖頭擺尾,眨眼間,就連人帶車瀟灑停在亞玲身邊。
接著他腳尖點地,直起身子一甩腦袋,那蓬鬆的頭發跟著晃了晃,才嘚嘚嗖嗖招呼:“快上車,地下走多累啊~!我這緊趕慢趕想著去二嫂家接你,咋這麼快吃完了?”
亞玲挪蹭著坐上二八大杠後座,隨口應:“他們一家三口要商量正事兒,我在那兒礙事。”
“哦!我看呐,等過幾個月咱再攢倆錢兒,高低得安個電話,不光聯係業務方便,啥事兒也不用再留字條那麼費勁!
到時候你再去哪要是提前回來、還能給我掛個電話!
爺們兒我保證隨叫隨到!”
說著話,司懷鑫確認亞玲已坐穩,腳下用力一蹬再一提,弓著背說了句:“走起!”
便帶著那股子嘚瑟勁兒朝家騎。
一進家門,司懷鑫就催亞玲趕緊進屋。
他從爐子上提起熱水壺,樂嗬交代:“怕你洗這洗那的、熱水接不上趟兒又不樂意,我倒了一盆擱屋裡扣著呢,你這提前回來了,這會兒估計還燙?,你試試,不行喊我給你兌涼水~”
說著,他又抄起亞玲專給他準備的小盆兒,朝她眨眨眼,“我擱外屋地洗,用之前好好燙一燙,殺殺菌~嘿嘿~”
“嗤,德行,那玩意兒能燙?你是打算燙禿嚕皮斷子絕孫昂?”
話一出口,亞玲頓覺不吉利,剛想咬舌頭重新說。
就聽司懷鑫滿不在乎地接茬兒道:“誒~~!!那可不行,我還等著過幾年跟你合作生個大胖小子呐!
生產建設工具可得金貴著點兒!”
過幾年。
是啊,他們現在還年輕,正是賺錢上癮的年紀。
亞玲動了動唇,想就著話題繼續問過幾年,是幾年。
卻見司懷鑫已經解開褲腰帶,準備要燙禿嚕皮了。
她臉一熱,就扭身進了屋……
夜深了,花被覆身,二人廝纏情酣。
不知過了多久,熱乎的炕頭漸漸安靜下來。
炕席還隨著兩人的喘息微微顫動著,好似在回味方才熱烈旖旎。
“累死我了,這事兒比我騎車瘋跑好幾裡地還累人~!可越是費勁兒、就越得勁兒,嘿嘿~”
司懷鑫額前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癱在那兒涼快了一會兒,‘叭’的一聲狠親亞玲臉蛋兒一口,才意猶未儘咧開嘴,帶著饜足與疲憊,起身從炕梢備好的小水盆裡撈起那塊專用軟布,細細替她擦拭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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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過遍水再擦。”見他將那用過的棉布團了團,就垂腕要擦自己,亞玲忙欠起身叫停。
她一邊套襯衣,一邊不厭其煩地囑咐他注意衛生,還下地換了盆水。
待倆人收拾停當,重新依偎在被窩裡,亞玲才輕聲道出揣了幾日的疑慮:
“四哥?”
“嗯?”
“有個事兒,我一直瞞著你、沒說實話。”
司懷鑫哼笑一聲:“啥事兒啊?你人都是我的了,隻要不突然跑嘍,啥都不叫事兒。”
亞玲默了默,悄悄吸了口氣才說:“我不是66年的,我其實是68年的。”
這下輪到老四沉默好半晌,深吸好大一口氣才顫巍問:“意思是,你現在才……十七?”
“虛歲、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