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一聽,這可了不得。
就趕緊給她下跪磕頭,感謝她替我做主,說將來一定拿她當親媽伺候。
可這婆婆啊,終究是婆婆,嗐~~
不說啦,反正這大半輩子都過來了,這老人呐,就跟家裡的吉祥物似的,隻要他們長命百歲,一準兒能家宅興旺,好些事兒沒必要非跟他們論長短,那些磕絆也就算啦~”
司戀現在可太懂婆媳關係的多樣性了。
那些藏在柴米油鹽裡的酸澀,比鹵鍋裡的老湯更難言說。
新晉小孕婦挪回媽媽身邊,鼻尖發酸:“嗯嗯,媽,等以後咱們家三代同堂,您和我爸可就正式升格吉祥物啦,往後有啥心裡不痛快的就跟我說,我可是您的小棉襖啊~”
連姐笑出聲:“哈,也就是你現在長大了,不介你也聽不懂,我跟你都說不著。
唉~~,不過再咋地,閨女也比兒子強,要是當年一咬牙生出那個兒子,現在指定跟你爸一塊兒抽煙去了,哪來的耐心聽我嘮叨。”
“哈哈,才不會,就算當兒子我也是皮夾克,回頭我叫北鬥ai幫我寫個小說——<重生之上一世,我給我媽當兒子>~”司戀眉開眼笑地胡說八道,轉而又問:“誒不對,您咋知道那個一定是哥哥?我現在可懂了,得四五個月才能看出來男女呢,您不是剛懷就、就、”
“看不出來,能算出來。
你奶奶那意思是,他們老司家老爺們兒命裡帶的,頭胎準是帶把兒的,老二才是女孩兒。
你還應該有個二姑來著呐,那會兒正趕上三年自然災害,你奶奶說她懷孕的時候可能營養不夠,那苦命的二丫生下來就沒活成。
要不你大爺和你二大爺歲數咋隔那麼遠~”
“真的假的?”一陣唏噓過後,司戀又因奶奶的玄學理論忍不住笑,“這生男生女都是概率問題,我奶奶還當上生物學家了~?
要真這麼靈,我三大媽那麼稀罕我,她咋不和我三大爺再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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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肯定是閨女,還能跟我做個伴兒~”
‘噔楞噔楞~’
話音未落,司戀包裡手機響。
“估計是竇逍,我得想想怎麼告訴他~”她垂眸去掏手機,沒注意到媽媽一時失神的反應。
‘怎麼沒要過……’連亞玲望向街燈,默默輕歎:‘可那小丫頭和你那命薄的哥哥一樣,都沒來得及看見這世界,就轉去重新投胎了……’
‘轟隆隆~’
雷聲轟然滾過,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砸在落地窗上,洇開的水痕如同時光裂縫。
亞玲望著玻璃上自己與閨女交疊的剪影,恍惚間,似是看到年輕的自己,正獨自走進一束光裡。
記憶回溯,她再一眨眼便看清,那兩扇門內,不就是當年的婦科手術室……
1985年秋,亞玲在美娟的幫助下,在擁軍醫院做了人工流產手術。
全程沒讓司懷鑫出麵。
因為彼時,司懷民還對他老弟弟將來能進機務段當正式工抱有不低的希望值。
亞玲還不到十八歲,兩人你情我願‘鬨出人命’在當時雖不犯法,但在道德層麵,作為成年人的男方,必然會遭到譴責。
一旦節外生枝,老四還會受到單位處罰,將徹底失去轉正資格。
是為了自己男人的前途,亦是為自己的無知與懵懂買單。
亞玲選擇獨自承擔。
猶記得,那天的手術室很冷,比幾年後生戀戀時,要冷無數倍。
她幾乎從頭抖到尾。
也是夠添亂的。
亞玲還沒出小月子,那位之前說要認老四當乾兒子、上路的時候讓他當孝子的姑奶奶突然去世。
就在初雪那天,老太太剛一出門就跌倒在地,當場摔了個不省人事。
被發現時已失溫。
亞玲聽說後,自是支持四哥去幫忙的。
可那邊喪事剛辦起來,屯子裡就傳開,說司家老四和那姑奶奶的孫女,這就算是定下來了。
所以才以孫女婿的身份送老太太上路。
而那孫女,正是此前被亞玲一腳踹翻的豐腴丫頭。
亞玲一聽就不乾了,剛要去搶人,未來婆婆忙安撫她穩當歇著,她去會會那家人。
等了大半天,婆婆終於回來。
不是一人兒回來的,擰著老四的耳朵一起進的院兒。
還沒過門檻,司懷鑫就被親娘一腳踹在後腚根,摔個狗吃屎。
他一骨碌爬起,老大不樂意:“你嘎哈呀、媽!那大金鎦子和小木匣子都是姑奶奶主動給我嘚!也昧說是那誰的嫁妝啊!”
“你再跟我狡辯?!”司娘隨手抄起燒火棍,追著老兒子揍,“不管是啥由頭,那麼金貴的東西你也敢收!不道拿人家手短嗎?!”
這頓揍司懷鑫挨的一點兒不冤。
非親非故的,人家老太太憑啥把最看重的寶貝都給你?也不合計合計。
可是光打這個逆子頂什麼用,事兒還得解決。
晚間,司爹回來又給司懷鑫嚇夠嗆。
不過老爺子沒揍他,進行了一番高段位體罰。
他叫這癟犢子自己搬倆凳子,分彆擱在一口倒扣的中號水缸兩側。
“站上去。”
陣法擺完,老爺子叫逆子上去紮馬步。
他則慢悠悠點了根洋蠟,在倒扣的水缸圓底上滴了幾滴蠟油,將那火苗直衝著這癟犢子的狗鐺鐺戳穩。
但凡司懷鑫鬆懈一點兒,就得來個火燎腚。
他就跟個相撲選手似的,紮著馬步在刑具上來回抬腳。
“爸!你這是要燒我命根子啊!”
縱使滿口怨言,他也不敢下地。
“哼。”司爹背著手,絲毫不留情麵,“你爹我這是給你新舊兩筆賬一起算,你就說劃算不劃算!”
說著,他又悠哉點燃兩根蠟,叫司懷鑫一手一個,“舉著,什麼時候這三根洋蠟都燒沒嘍,你再給我下來。”
亞玲躲在裡屋,透過門縫看著自個兒爺們兒受刑。
一開始很是心疼,聽未來公公這麼一提醒,才後知後覺明白過味兒。
這狗男人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說他在‘人命’方麵會注意來著。
結果真‘鬨出人命’,這狗男人除了心裡不得勁兒幾秒,所有事兒都有家裡人幫他兜底。
男女之事,乾的時候一起,苦果卻隻叫女人一人兒吃,實在不公平!
哼,三根蠟哪夠啊,亞玲恍然大悟後,恨不得攛掇公公,給這大騙子安排九九八十一根!
或者乾脆給他送火焰山去,讓他跟山頂紮馬步得了!
無獨有偶,孝子送喪事件最後也是家裡人聯合起來給老四兜的底。
那大金鎦子亞玲主動拿出來還給人家了,司娘則承諾以後一定還她一個,待兩人登記後,還真就立即兌現。
小木匣子送了人沒法要回來,最後麗娟爸宋老板慷慨解囊,貢獻了一尊早年收回來的香爐,價值跟那首飾盒不相上下。
並大手一揮說:“就當我入股你們小團夥兒咧,往後按季度給我分紅就成!”
除此之外,司爹還讓老大一家三口、去給他那遠房表妹子當的孝子賢孫。
這一套流程安排下來,任這白山黑水間流言如刃,也剜不出老司家半分瑕疵。
經過此事,亞玲則更篤定往後要跟老四躺進一座墳裡的決心。
因著這個家公婆明事心如秤,兄弟齊心力似鋼。
家風裡的護短與擔當,讓這家人縱遇風浪,也會共守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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