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眾神又在信徒的視野中消失了。而與之前許夜抹除他們物理形態的那次不同的是:那時雖然沒有了物理形態,但是眾神的存在仍舊能夠被人們感知到。似乎就在四周,又似乎無處不在。那種神秘而不可言說的氛圍,簡直就像無時無刻不在神明的懷抱中一般。如此的滿足,如此的幸福,甚至一度讓信徒們的信仰純度不斷上升。
不過好景不長,沒過多長時間許夜又恢複了眾神的物理形態。重新獲得身軀可以繼續享樂的眾神們自然是再次及時行樂去了,哪裡還會繼續圍繞在信徒身邊。如此的落差,也導致信徒們的幸福感和信仰質量大幅下降。但畢竟眾神還是真實存在的,你不信就沒有信仰圈子,不受庇護。你不信,就得不到眾神享用剩下的殘羹冷炙。你不信,有的是人信。如此情景恰如那《是,首相》中的一句話:如今政客們喜歡拿道德說事兒,主教們卻忙著談論政治。
所以即便有怨言,也少有人說出口。依舊過著信仰,奉獻,無腦維護自己的神,瘋狂詆毀其他神與信徒。期望得到神的青睞,幻想能夠以此得以平步青雲,在自己的信仰圈中能夠一神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
然而這一次,這一日,信徒們清楚地感知到眾神與他們之間的聯係遠了。這種感覺並非那種失寵的遙遠,也不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遙遠。而是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信仰的神突然瘋了一樣逃離也似的衝出了地球。對於信徒們的呼聲鮮有回應,吸取信仰和好處的通道倒是沒關。
要擱以前,神從來沒露過麵還好說。信徒們一個個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絞儘腦汁辯經,黑的也給你說成白的。但現在神露過麵了,信徒們也吃過甜頭了。你現在甜頭斷了不說,還繼續要好處,那罵聲可就多起來了。
這些信徒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所信仰的這些眾神們全部因為對紅色火焰的本能恐懼而衝向太陽係的邊緣,加入對這一思想的征討中去了。
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嗎?其實沒有必要。誠然,這把火焰非常強大,完全稱得上這些代表資本私利,弱肉強食思想的眾神的天敵。但也因為這思想的強大,注定需要精神強大的人才能背負得起。放眼看去,擁有能力且願意背負這強大思想的人,幾然無存。有能力的多是百謀私利,為己門戶之人。沒能力的,即便希望這思想能夠幫助自己脫離貧窮的苦海,也礙於生存和僥幸怕事,成為沉默的大多數。
那麼為什麼眾神還是如驚弓之鳥般去用儘攻擊這思想呢?因為他們也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不是空話。一但這火有朝一日真的燒起,那便是迅雷之疾,吞天之焰!無論這些積攢了多少權勢資源,在這火焰麵前也不過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如此的恐懼,直叫這些眾神們膽寒發顫。就像他們所“統禦領導”的信徒和凡人們一樣,這些眾神也被本能衝倒,再不剩一點理智。一心隻想將這赤紅之火牢牢撲滅,再不見一丁點火星為止。
但無論他們再如何的攻擊,操作。他們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偉人與先烈們真實地存在過,他們的思想更是攪動了整個世界的風雲。使得資本主義世界聞風喪膽,風聲鶴唳。“恐紅症”更是浸泡了資本主義世界從上到下整個全身。哪怕是走了偏路而解體的蘇聯倒下這麼多年,也要飽受資本主義世界全方麵的汙蔑,摸黑和鞭屍。哪怕是到如今,這些吃人血肉的資本怪物還多少顧忌一些吃相。
這就像那不可阻擋之物,去衝撞向那不可動搖之物。這些因人心所生,所以殺之不死,除之不儘的為私眾神。飛蛾般撲向那先賢偉人們點燃的這把:將人類從野蠻私欲中向前推行的為公之火,自在人心永不熄滅的星星之火!
雖說眾神們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但沒有被點燃火種也的確對眾神造成除恐懼外任何實質性的威脅。也因此雙方在太陽係邊緣的鬥爭陷入了漫長且持久的僵局。眾神們本能的恐懼普通將他們押向斷頭台的劊子手,將他們按在這裡動彈不得。而薑巡方與偉人先賢們的思想之火雖然被打不滅,但仍舊還是思想,沒有被地球上的人們用應為徹底點燃。
薑巡方知道,這場鬥爭眾神會輸,但自己也未必能贏。因為人心隔肚皮,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就是人民的力量。但最難以聯合的力量,也是人民的力量。聯合起來這句口號已經在人類曆史上出現並被呼喊有一定年數了,應呼而起之人至今仍是寥寥無幾。未來如何的勝負成敗,還得仰仗地球上的人類們自己做出的選擇。而他們所能做的,就隻有把這些眾神拖在這裡。等待人類對未來的選擇和答案。
再說回地球。常言道,鬥米恩,升米仇。你可以不給,但不能斷。習慣了神跡恩賜的信徒們突然見往常信仰換來的好處斷供了,怨言肯定是有的。暫時不爆發,不過是怕往後如果神又回來了不帶自己了。但時間一長,那些為了好處而信神的人可就要罵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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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老子給你上了多少貢,你他媽現在屁事兒都不辦,祈禱也不回,上貢還不讓斷?我去你媽的吧!老子不信了!”
這是第一聲叫罵,但絕不是最後一聲叫罵。那些最虔誠的信徒們一個個等候著神的怒火和天譴降臨在這個瀆神之人的身上。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恩賜的暫停,不過是神的考驗。但那些忙著和紅色對線的神們哪兒來的精力管這些,更彆說什麼神罰天譴的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慢慢的,中立信徒走了一大半。罵神之風,悄然興起。思想是會傳染的,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咒罵並脫離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之前受神寵愛獲得比他人更多恩賜的人,罵的最狠。特彆是他們想儘一切辦法都無法獲得神的回複,偏偏神還一直催著上供。
至於忠實的信徒嘛,也有。但很難說他們不動搖,他們隻是習慣了,又害怕去改變而已。不過隨著神信徒的減少,對他們的供奉要求也在加大。長此以往,再忠實的信徒,怕是也難再忠實下去。
等到眾神們意識到信仰流失,分出心神來斥責信徒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任他們如何威逼利誘,恐嚇安撫,那些信徒們也是嘴上好壞話應付,實際隻看眾神能提供多少好處。給不了?那抱歉,不信,走了。
風波漸平,大部分的人也終於由此認識到了。這些個所謂的眾神,也不過和偉人口中的帝國主義一樣是個色厲內荏,隻管要你要錢威脅你辦事,在你需要的時候不在,好處卻一點也不少找你拿的紙老虎。
神還沒有消失,但神的時代,就此開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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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世界。
大衛從沉思狀態中脫離,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不是入定前許夜的宿舍,卻是個洞穴也似,綿長陰暗的磚窯。這地方的中心地帶還布置了些難以辨認儀式用具,多是什麼草木搭成的三角架子,以及一些疑似原始薩滿信仰的東西。
大衛和瑞安並未花太長時間就辨認出了這個讓他們印象深刻的地方,那個從小被侵犯長大了發誓要讓世人也要感受他的痛苦而侵犯其他孩子,並為那些達官貴人挑選受害者以供玩樂以及某種邪教儀式的地方。
二人並未恐慌,儘管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他們是何時,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瑞安顯得有些抵觸,而大衛則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地方要比他們追尋線索而來時所經曆的時光要少個十數年。那曾經堆滿受害者衣物的角落也是空無一物,由此大衛認為,這裡應該是更早的時間線。
“今晚,是這個地方第一個受害者出現的地方。你們可以從一開始製止這場惡心的鬨劇。而在那之後,你們可以在這個世界繼續探尋人類未來的可能和答案,帶領這個世界的人走向正確的道路。”
原初許夜蘇陽說著從暗處中走出,儘管亮了相,身體卻仍然被陰影包裹著。
“這個世界?也就是說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是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那個世界所要探索的是凡人的答案,你們不是凡人。”
“看在原初世界中我們認識這麼久的交情上,不能把我們的力量拿走,送我們回去嗎?”
“你既然保留住了原初世界時的記憶就應該知道,我不會讓我的朋友去白白送死的。你們樹敵頗多,沒有力量,回去的話,活不過一天。”
原初許夜蘇陽說完便消失了,沒有給大衛和瑞安繼續爭辯的機會。
“我們怎麼辦?”
瑞安顯得有些焦急,大衛的注意力卻還在原初許夜蘇陽那句“凡人的答案”上。
許久,他開了口。
“許夜他,還是想打破輪回,想要自殺。他想找到凡人的答案,製造出一個不會誕生許夜的世界。之後,他恐怕會讓所有世界都如此吧,將所有世界都變成不再需要許夜的世界。”
“……他累了。”
“是啊,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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