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卻裹著一層疲憊，還帶著點沒壓下去的火氣，背景裡隱約能聽見酒店空調的嗡鳴。
“順利個屁，”
林莉的語氣像被砂紙磨過。
“省旅遊局的薑局根本約不出來，托了三個人才搭上主管的刁副局長。
剛陪他吃完午飯，才知道咱們去年交的升星資料，壓根就沒上報國家旅遊局，上半年沒戲了，隻能等下半年。”
徐舉一猛地坐直身子，手指在桌沿磕了一下都沒察覺疼：
“去年他們來考察的時候，不是拍著胸脯說‘資料齊了馬上報國家局’嗎？
這都大半年了，居然說卡在省廳？堂堂省級單位，還能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又能怎麼樣？”
林莉輕歎了一聲，卻透著股無力的憤懣：
“刁局喝了半斤白酒，直到我送他上車拉開車門時，才肯透露，省委那邊有人遞了話，讓壓一壓咱們的材料，他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裝糊塗。”
“嚴太嶽這混蛋！”
徐舉一咬著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省委裡除了那個一直跟林氏集團對著乾的嚴太嶽，誰還會在這種時候下絆子？
電話那頭的林莉也跟著罵了一句，聲音裡滿是咬牙切齒的狠勁：
“這混蛋也算惡有惡報，今後再也作不了惡了。”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幾分關切：
“對了，楊光跟我彙報了，市局突然把你叫過去？他們是閒得蛋疼，沒事找事？”
“是這樣的……”
徐舉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壓了壓心頭的火氣，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說清楚。
最後，徐舉一問道：
“……現在陳總監的狀態，至少要休養一段時間了。”
徐舉一停了停，語氣放軟了些：
“林董，你看這邊該怎麼安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林莉不容置疑的果斷：
“按你的意思辦就行。讓李顯頂上陳嵐的位置，我現在就給董事局發消息，讓他們準備通告。
我這邊還有個合作要談，得兩天才能回去，你先找李顯談一談，看看他有沒有這份工作的積極性再決定。
下午你代表我開董事局會議，宣布這個任命。”
她頓了頓，語氣又軟了些，帶著點囑咐的意味：
“晚上你代表集團去醫院看望慰問一下陳嵐，帶束她喜歡的白玫瑰，跟她說安心養傷，工作上不用操心。
剩下的話，等我回去親自跟她聊。就這樣吧，先掛了。”
“好，我知道了。”徐舉一應了一聲，聽著電話裡傳來忙音，才緩緩放下手機。
接著按下秘書鍵：
“洋子，通知李顯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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