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魔退回西冰,命斥候在外巡視,十八使者聚齊在一處,罹使者怒衝衝問“坼使者,這就是你的同進同退?”
“原睦邑、雨幕府兩路援兵馬上便到,不退還能如何?”
“胡說,我怎麼沒有看到?”
“稍等片刻,便能知道。”
一刻過後,果然有斥候來報“九牧一方,又有二十二人來到!”
嗜使者驚問“你是如何提前知道?”
坼使者道“是前日霾使者從良穆都俊傑處得知,至於緣故,說來傷心。”
霾使者道“前日對戰之時,我觀見良穆都有一弟子眼中塵翳飛揚,細看之下才知那弟子雙目曾染斑駁之塵。那弟子本就內心混雜,因而斑駁之塵輕鬆侵入內心,斑駁之塵與內心混雜日夜糾纏於他,多年下來,他已失去本心。若我沒有看錯,他竟然不再勤修土之力,而是暗地揣摩學習‘塵颺術法’和……‘花歿術法’。”
馨使者道“霾使者不要胡說。他染得的是斑駁之塵,又非斑斕之花,從何修煉‘花歿術法’?!”
“所以我才不敢肯定。”說罷,霾使者又覺有些沒好氣,道“馨使者,你一個姑娘家那麼氣性大乾嘛,難怪沒人敢要你。”
賞使者道“你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霾使者聳了聳肩,頗有默認之意。
嗜使者問“霾使者,那弟子何時染了斑駁之塵?”
“沆、瀣、洶、湧四斥候奉命在良穆都附近尋找隕石,這才被良穆都人殺害,我們猜測,四位斥候是以灰飛煙滅的代價,催生了‘斑駁之塵’,才能不知不覺地使那弟子道心蒙塵。前日我引動他內心之塵,故能使他為我所用。”
聽塵屬天魔有此意外收獲,蠱使者大為嫉妒“恭喜你等,從此九牧中多了一個耳目。”
“除此外,我還探知一件事,其實……”霾使者說到這,卻被坼使者打斷。
坼使者道“其實我們都知,先行三十六斥候,隻有一位斥候生還,就是如今的古護法,其餘三十五位,都死於九牧。飆(biāo)、颸(si)、飆、?(shǎng)死於海慕濱,沆、瀣、洶、湧死於良穆都,矆、睒、裂、缺、死於駐暮城,昏、沉、桀、驁死於冰目原,汙、穢、厄、噩死於永牧州,妍、悅、姬、豔與幽、冥、孤七位斥候皆死於極沐寒,敗、零、衰、萎死於南海邊,哭、慟、愧、悔死於雨幕府,如此深仇大恨,想要了斷,非一朝一夕能夠,必須仰仗殿下妙計。”
罹使者聽得,容色更為不悅“說什麼非一朝一夕的話,你還不是為你方才的忽然撤退找尋借口?你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也早就盤算著他們一來,我們就退,卻還偏偏要我們白忙碌一趟,是也不是?”
“我的確打定主意,他們一來我們就退,可這並不是白忙碌一趟。方才一戰,可以讓九牧更加堅定的認為,我們的確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儘,而非是另有圖謀。”
祭使者開口道“方才之事無須再提,眼下四城五門已然聚齊,何不想想我們該如何應對?”
坼使者道“按兵不動,靜等大護法他們‘因時而動’即可。”
蠱使者焦急道“此一回,我們不是為了剪除九牧的後起之秀嘛?若是不動,哪得功勞?”
嗜使者心道“寒泉冽尚在重傷,若是不動,不能見他,他就不能死在我手。”遂道“不錯,何不像之前一樣,分襲三處,伺機於中取利?”
煉使者道“我同意。”
坼使者道“早先我們作出攻取之勢,隻為了逼四城五門儘數入網,此時目的已經達到,何必節外生枝?分襲之後,禍福難料,不要忘了,這些天來,包括我在內,我們已經有不少人受傷或者幾乎受傷。”
罹使者道“坼使者,你怕了?”此話說出,臉上的劃痕更變猙獰。
“我怎會害怕?難道我們不動,四城五門就會不動嘛,接下來數日,他們定會主動來犯。我們以逸待勞有何不可?”
罹使者轉問祭使者“祭使者,若是四城五門一齊來犯,你看我們勝算如何?”
祭使者道“兩方人誰也討不了便宜。”
罹使者道“想必坼使者不會反駁祭使者的看法,那我們不分襲三處卻等他們大軍壓境好處何在?”
蝕使者忙附和道“等四城五門大舉壓境,我們要殺一人,難度不小。”
“可他們要傷我們,同樣不易。聚在一處,可保萬全,”
罹使者道“這豈不是又成了當年之事,九牧攻,我們守。如此示敵以弱的萬全之策,恕我不能答應。”
“我們正是要示敵以弱,好讓他們在接下來幾日,漸漸重奪西冰。”
“什麼?”煉使者大怒拍桌,臉上橫肉亂顫。
嗜使者也是十分不忿“我們辛苦拿下西冰四郡,你竟然一句話就要我們放棄?”
“不錯。這可讓四城五門得意一陣,此時他們越是得意,到時越是失意,此是殿下妙計的根本,無須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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坼使者雖然搬出天驕,可眾魔似乎很不以為意。煉使者道“我不服!”蠱使者道“我可不想做個縮頭烏龜。”嗜使者道“坼使者之言毫無道理。”罹使者道“非議不可!”
這可逼得坼使者無奈,他心中暗道“大護法真有先見之明。”乃起身走去上首位置,道“法諭下!”
眾魔皆起身離椅,躬身聆聽。
“大護法法諭‘四城五門聚齊,必來重奪西冰,隻需且戰且退,示敵以弱。等天時至,北風起,與你等戮力同心,助尊上儘掌九牧,千秋之功,恩澤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