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魔高呼一聲“無情魔域,千秋萬代!”再齊聲道“領法諭。”
眾人回到營地後,一個大帳不能容納下如此多人,因此都聚在帳外,聽梁城主細道萬全。
“我執意讓大家回到營地,是為了掩天魔耳目,讓他們放鬆警惕。今夜淩晨,我們八十二人齊攻西冰,殺天魔個措手不及。此番行動,成敗關鍵有三
首先,不能讓眾魔使出聯合之術,最好的辦法就是逼十八使者各自為戰,可若分開十八處為戰,隻有真人、景城主、原城主、鬱城主、東方城主、西風門主、南宮門主、北辰門主、方門主與我,就算再加上冷北穆、陳靈玉二人,也隻有十二人能夠單獨或者帶領一、二弟子勝過天魔使者,其餘六處戰場,隻能是俊傑或者英才組成對戰天魔使者,基於修道法則‘高遠能克眾’,這六處戰場的弟子恐怕極易被使者打傷,如此安排,反而會弄巧成拙,禍及晚輩,繼而影響整個戰局的走向,因此隻能退而求其次真人、景城主與我分彆牽製坼使者、祭使者與罹使者。無論發生什麼事,絕不能讓這三個使者之首騰出閒暇。
接下來,天魔已不能使出聯合之術,怎樣才能保證取得先機,我認為,此間四城五門在整體實力上已略勝此間天魔,因此可取群攻群守之策,這樣安排,哪怕天魔使者專門找一眾英才、俊傑的麻煩,好歹還有九個城主一輩的人幫助抵擋天魔術法,同時,天魔斥候也會受到城主一輩的功法的攻擊,這就使得天魔使者也必須分心去保護斥候,這場大戰,必然不會在短期內分出勝負,可很大可能會以我方勝利告終。然而天魔城府極深,術法怪異,我們必須留有後手以防不測,考慮到火之力與冰雪之力不宜同時使用,我建議,冰雪門人營造寒冷環境以使天魔不能儘情發揮,而駐暮城全程在旁觀戰,當發生任何始料未及之事時,他們可以施以援手,以策萬全,萬霓有赤虹劍,應該足以應對大多數情況。
最後,塵埃熱浪中,我們的道力消耗極大,恢複極慢,若是超過兩個時辰,還是不能勝過天魔,我們必須有序撤回。若是兩個時辰內,有天魔撤走,不可窮追,隻須去助他人即可。等天魔儘數撤走,我們就地紮營,恢複元氣,等元氣恢複,再去尋戰,就這樣步步為營,將天魔趕回九嵩山以西,使他們的苦心設計卻成心機枉費!”
眾人聽了,暗暗叫好,都道“真是萬全之策!”於是飲食休養,靜待淩晨。
第十七日淩晨剛過,眾人已到西冰外,梁城主用起“飛沙走石”,驚醒還分散在四郡的天魔,眾魔忙忙聚來事發處,夜色下窺見眼前茫茫然一片人影,眾人分明都看見眾魔未戰先怯,更是鬥誌昂揚。
眾人按既定萬全之策,真人、景勝美、梁城主三人牢牢牽製坼、罹、祭三位使者,其餘人群攻群守,眾人眾魔大戰一個時辰,眾魔都術法難繼,於是眾魔按照塵颺法諭之計,徐徐退去,讓出西冰一郡。
接下來三日,眾人仍依萬全之策,眾魔重蹈覆轍,連連退走。
第二十日清晨,眾魔再度退走,整個西冰四郡重歸九牧。
梁涓道“諸位,今日重奪西冰,實乃喜事,不可不知會木瑾城主與寒門主。”
眾人都回“不錯,理該同享喜悅。”
“那好,今夜歇息一宿,明夜再動。”吩咐罷,梁涓喚一聲“賀祝,白芳。”
賀祝、白芳上前“晚輩在!”
“老夫命你二人立回冰目原,將此事告知木城主、寒門主。”
“領命!”二人隨即乘了白鶴,去了冰目原,將近來之事一一告知木瑾、寒泉冽。
得知梁城主領悟厚土之力、四城五門齊聚、西冰重回,木瑾、寒泉冽心實喜悅,寒泉冽道“城主,我有意去一趟西冰,為四城五門賀功,你以為如何?”
“我傷勢也已大好,願意同往,順便帶些梅花釀,聊表謝意。”於是寒泉冽與賀祝、木瑾與白芳各乘一隻白鶴,四人帶上梅花釀,連夜又返西冰。
第二十一日清晨,眾人剛剛睡醒,出屋一看,街道上竟擺滿果饌酒席,又見木瑾、寒泉冽領淩霜門人、傲雪門人立在席前,眾人就知了原委,口口相傳,不一會四城五門都已到來。梁徹自然也在,他重見木瑾,終一慰相思,默默窺望,見她容顏未改,卻有憔悴,知是傷情之故,便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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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到,木瑾開口道“諸位同道,為了北地之事,連日辛苦,冰雪門特來相謝。北地無他物,唯有梅花釀,請各位開懷暢飲。請!”
眾人起身、共飲,酒下身暖,生不儘感慨。此時正值冬日初升,東方曙光,一毫不遺的灑遍平原,這冬日之光,照在身上,驅不走已有的微寒,可梅花釀透入心扉,卻使他們內心舒暢,熱情洋溢,連日奔波戰鬥的疲憊隨之都一掃而空。遠望平原,衰草含霜淚,接天又連地,這塵埃中閃爍的點點晶瑩,是大地對秋草的依依告彆,也是九牧重迎清明的希望曙光。
席間,木瑾、寒泉冽為四城五門的城主一輩人物依次敬酒,誠心相謝,梁城主自然也在被敬酒之列,望著開懷的同道們,他開口感歎“時至今日,老夫終於品嘗到了人生的另一種美。”
東方昭順勢道“眾位城主,聽我一言,四城五門中,都互有故人,連日來,大家都心弦緊繃,不如趁今日好好敘舊一番。”
眾人都喜上眉梢“早有此意。”
於是東方昭先問“祝曖,我與令尊多年未見,他身體可好?”
祝曖回道“父親身體硬朗的很,臨行前,還喊著要一同前來,隻是八千裡路非是等閒,晚輩恐他不能受此奔波,因而不敢答應。”原來祝曖乃是駐暮城城主祝雄長子。
南宮恒問“難道你爹他就聽你的?”問話之時依舊板著臉,顯得這一句非常生硬,若教不識他為人的人看到,必以為他在訓斥彆人。
“父親哪會聽我的?反惹得晚輩那兩個妹妹也要來教訓天魔,最後還是真人出麵,讓晚輩的兩個妹妹跟著藍彩學著做飯,允許父親品嘗同時說三道四,這才沒有同來。”祝曖的兩個妹妹祝丹、祝彤,年紀才過二十,又是一對孿生姐妹,因此有時難免調皮。
東方昭含笑點頭,而後望去六弟子鬱清河。鬱清河聳了聳肩,走到雨幕府眾人席前,躬身行了一禮“二姑,幾位兄弟,鬱清河有禮了。”
鬱城主笑靨如花“這些年你長進不少,很好很好。”身邊九位雨幕府俊傑也隻好還了一禮。原來雨幕府八位鬱氏傳人加上鬱清河都是鬱城主三位堂兄的子女,不過那三位堂兄,因一念之差,皆暗地修行了邪惡水之力,此事最後為當時的雨幕府城主——鬱城主的父親知曉,為免三人越陷越深,也為保三人周全,隻能將三人修為儘數廢掉。三人因此沒有參與清風山大決戰,因此至今耿耿於懷,為了教導後代,遂給九位子女分彆起名鬱清水、鬱清波、鬱清淺、鬱清澹、鬱清源、鬱清澤、鬱清河、鬱清津、鬱徜徉,前八人的名字組合起來正是“水波淺澹,源澤河津”,正是雨幕府建城之初的追求,而最後的“徜徉”,意為徜徉於正義之道。這九人在幼時就被鬱淼真收為嫡傳弟子,可在鬱清河懂事之後,常對“四五之分”、“七九之約”十分不忿,而弟兄們卻因此與他不合,尤其十年前的一件事,讓他決心離開雨幕府,前往四玄門另投名師。鬱城主一氣之下,遂將鬱徜徉改名鬱清江,寓意以江代河,這才有了“水波淺澹,源澤江津”一說。當然,也正是鬱清河的出走,九位俊傑少了一人,才讓本隻是入門弟子的水芍藥有了拜在鬱城主門下的機緣。
梁城主見眾人都說說笑笑,也命二弟子原正道前去見過同宗。原正道遂走去原城主前,恭敬道“父親安好。”再麵向原載道“大哥。”又對其他俊傑道“幾位弟弟,妹妹,為兄有禮了。”原來原正道與原載道乃是親生兄弟,其父正是原睦邑城主原向榮,隻因原正道土之力天賦高絕,因而拜在梁城主門下。而其他八位俊傑,都是原城主的弟弟原永青的兒女。不過原永青沒有任何修道天賦,因此隻幫原城主管理原睦邑,今次不能來。當然,也正是因為他不用將時間花費在修道上,因此兒女頗多。
真人也對劉淵示意,後者忙走去梁城主身前,拜道“姨夫,小侄有禮了。”原來劉淵的母妹正是梁城主的元配馮氏,梁徹、梁征也是元配所生,不過後來梁城主的元配鬱鬱而終,梁城主又做了續弦,名叫王弱水,王弱水為其生下梁執、梁悅。可後來,二人也鬨矛盾,王弱水遂搬到禦獸垣居住。
與此同時,其餘眾人也都互相尋找話題聊了起來,大多是聊修道,比如劉淵、周坤與良穆都俊傑討論土之力,郭縈、林一心與原睦邑俊傑討論木之力,郭潤、江南岸與雨幕府俊傑討論水之力,顧杳之、周煒與駐暮城英才討論火之力,張茜、景如畫與淩霜門討論召喚道,展非凡與鬱清河討論陣法道,也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在聊修道的,比如同為契約道的展不平與海無風、呂晨婉正在討論,可偏偏雍妙推著哥哥雍遠也加入其中,不知要做些什麼;還有些肯定不是在聊修道,比如若雪拉著夕然與劉香、梁悅說個不聽,還時不時摸摸二人的禦獸,看來應該是對禦獸頗感興趣。
此間的人都聊得熱火朝天,動物們也要尋些熱鬨,卻見極地八駿立在一處,鼻子不停“撲哧”,還時不時你跳一下,我跳一下,似乎是在比誰跳得更高;幾十隻白鶴聚去方門主的五行白鶴那,或者舉翅起舞,或者耳鬢廝磨,這也難怪,這幾十隻白鶴都是方門主送給真人的四隻五行白鶴的後代,而這四隻五行白鶴和方門主的五行白鶴早是老朋友。
梁城主看到此等場麵,心道“如此則天魔何足慮?!”可忽然,他不知看到了什麼,竟將真人一人撇在那裡,走去了一旁。
不一會,景勝美走來真人身邊,道“師兄,這樣的盛況,九牧已經四十三年沒有出現了。”
“嗯。”
的確,四城五門齊聚此地,真是九牧多年未見的一樁盛事,從如此愜意閒適的場景,也不難看出,每個人都覺勝利在望,清明可期,九牧重回大決戰前,已是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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