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孝澤在那天上午就被董奎文帶走,並約束在駐地,讓他領著他負責的那個團訓練。
趙三得到董奎文和董奎友吩咐,隻告訴董孝澤,穀亦滿還未作出選擇。
因此,董孝澤每天得到的消息,就是穀亦滿還在考慮,並沒有給出答複。
在這六天裡,董奎文找來的專業人員已經勘測出金礦,初步數據顯示的資源之豐富讓人垂涎,隨即他就把幾位高校先生“保護”起來,把地盤圈起來。
地盤上的紅黨,董奎文並不放在眼中,與之“談判”,讓他們撤出礦附近及周邊地盤方圓百裡。
紅黨不讓那就打到他們“消失”,他派出人“談判”的同時,也真槍實彈把附近的村鎮“收入囊中”。
期間,董奎文和董魁友試圖讓董孝澤改口金礦的發現情況,被他拒絕。他的理由是“董家沒有侵占兒媳婦嫁妝的慣例”。
董孝澤在第五天的時候就想回潭州,董奎文拒絕,讓他安心訓練。但第六天早晨他以遠程負重訓練為由,趁著董奎文還沒來駐地,把團裡的人都帶了出來,下午開始轉向,往潭州方向趕。
事實證明,他想出營地的時候沒人攔得住。
當副團長趙東平發覺出方向不對時,去找董孝澤詢問。被孫五告知,董團長已經在潭州城外等著大家,到了他請大家吃飯,到的早就吃夜飯,到的晚就吃早飯。
董孝澤在半路坐上錢四開的車,對著趙三沒有一點好臉色。
趙三很無辜,“大少爺,我和您一樣出不去駐地,我知道的消息就是先生和大帥遞給我的,我哪知道其他的。”
錢四把他得知的消息告訴了董孝澤,董家已經把金礦的事情落實,並駐兵把守起來,對外給出的消息是,方便董家軍山地練兵。
董孝澤根據錢四的消息,和父親、叔父的態度,猜測董家是想獨吞這個礦。所以他們並不著急穀亦滿並未給出答複,穀家的幫助還不如這座礦的價值大。
董孝澤心裡很清楚,金礦的消息肯定是趙三彙報給叔父的,因為他身邊的護衛都是叔父給他的人。
一般的消息他們不會轉達,但重要的事情都會告訴叔父,例如董二的真實去處,狗頭金的發現。
他也能猜到叔父知道哪些消息,此狀態算是三方都心知肚明的情況,所以金礦的事他不意外,就是不知道此時狗頭金是否在叔父手裡。
董孝澤很生氣叔父不想承認滿滿的功勞,心裡越琢磨越不是滋味。滿滿並不想和金礦扯上關係,叔父卻急於撇清金礦與滿滿的關係。兩者的態度對比讓董孝澤內心撕扯得很痛苦,所以他借著拉練的名義回去潭州看看。
他想知道穀亦滿對於成親的最終選擇,也想告訴穀亦滿叔父對於那個礦的態度,還想向穀亦滿保證董家不會虧待她,因為董家給他的,他都會給她。
董孝澤回去洗澡換衣服的時候,錢四才把穀亦滿昏迷不醒的事情說出來,董孝澤給了他一拳後,什麼都顧不上,自己駕駛著汽車衝入街道。
穀亦滿流淚後並沒有立即醒來,她的意識又飄到滬市戰事後,她去做義工的時候,好不容易有止緩的眼淚再次決堤。
所以董孝澤到的時候,黃雅莉還在給穀亦滿擦眼淚,邊擦邊哄她,聲音暗啞粗糙。
“滿滿啊,娘知道你的委屈,你醒過來後,娘都聽你的,咱娘倆和你爹、你哥記仇,娘帶你回黃家住著,可好?”
“滿滿啊,你小舅舅趕著時間來看你,替你出氣了呢,把你爹臭罵了一頓。他讓我和你說,在潭州不舒坦就去金陵、回滬市,他養你呢!”
“你小舅媽又有了,她和你小舅舅都很擔心你,想讓你和她們住一起,你想不想去?”
“滿滿啊,睜開眼看看娘吧,你想去哪,娘都不掬著你了,娘幫你買船票。”
“滿滿啊,孩子咱不要了,娘隻要自己的滿滿好好的,娘不逼你嫁人出門子了,你聽到娘的話了嗎?”
……
吳媽和紅豆幫黃雅莉洗毛巾,遞毛巾,也都眼睛紅紅的。
董孝澤進來病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眼前的場景,身形踉蹌了一下,撲到穀亦滿身旁,手足無措地握著她的手,“滿滿,滿滿,你醒醒啊,我是阿澤哥,你聽到了嗎?”
“滿滿,我現在就去幫你買船票,滿滿,你聽到了嗎?”
“滿滿,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醒過來,滿滿!”
說著說著,董孝澤趴在穀亦滿的手臂上嗚咽起來,黃雅莉看到董孝澤就生氣,拿著毛巾拍打他,“哭什麼哭,我的滿滿好著呢!滾,你過來乾什麼?你們董家人是想逼死滿滿嗎?”
“走啊,你走啊,你在這滿滿才不願意醒過來,你趕緊走,離我家滿滿遠點!”
董孝澤不為所動,握著穀亦滿的手不鬆開,任憑黃雅莉怎麼驅趕,他就是不離開病床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憔悴的人。
她臉色不算白,至少不是慘白,但董孝澤從那不紅潤的臉上沒看到生機。她眼角還有淚水滑落,沾濕枕巾,吳媽在旁邊擦著她的另一個眼角,可能是自己影響了嶽母幫她擦拭,這邊濕了一大片。
董孝澤手伸到一半發現自己身上還有泥土,猶豫了幾下還是把手縮了回來,真是自己把滿滿逼到這個地步的嗎?
董孝澤轉身跪在黃雅莉麵前,磕了個頭,“娘,我最後叫您一聲,我不娶滿滿了,求您讓我再陪她一晚吧,明日之後我不再出現在她麵前,董家也不會與穀家為敵。”
董孝澤的愛而不得很可憐,可滿滿呢?
在這個社會,她的餘生除了被選擇、被挑揀,還能怎麼辦?她不是更可憐嗎?
若滿滿喜歡他,兩全其美,兩家也樂見其成,但是滿滿不喜歡啊!
黃雅莉看著躺那毫無活力的女兒,她去可憐彆人的兒子,那誰來可憐她的女兒?
黃雅莉把毛巾甩向董孝澤,憤怒地指著門口的方向說“滾出去!若不是你的死纏爛打,滿滿何至於此?你忍心讓她永遠醒不過來嗎?”
“吳媽,送客,以後但凡董家人來,都不讓他們進病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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