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又祺聽聞董孝澤和穀亦滿要回營,也要跟著去,他在滬市待不住,還不如在兵營、訓練場自在。
董孝澤還沒表態,其餘人等的表情都很精彩。
趙東平和趙三、三川均不可置信,人怎麼可以不見外到這種程度?
大金一臉無奈目光下移,不敢和董家任何人的視線對上,他家少爺太不見外。
人家營地裡萬一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呢,萬一董團長強留客,讓俞大帥出出血呢,還當是在他自家的地盤上啊,俞大帥再長的手也伸不到這裡啊。
而且聽說湘贛剿匪很激烈,再萬一他家少爺被共匪拉去擋槍,他們十來個人也頂不住啊。
董孝澤無所謂,“想去就去唄,路是大家的,誰都可以走。”
俞又祺的人一部分帶著東西直接坐火車去潭州,他自己則隻帶著三個人、一輛車跟隨董孝澤。
董孝澤運回的東西有些多,本來打算全部帶去趙東平駐紮的地方,讓他們帶走,但穀亦滿借口想方便,拉著董孝澤走遠一些。
穀亦滿說:“我有一批物資,需要在晚上把他們都運出來,屆時隨你的一起運走。”
董孝澤搖頭,“你的先不要拿出來,潭州的局勢還沒明了,到我們加入紅黨的時候再拿出來。”
穀亦滿問他:“直接帶著這些人加入?”
董孝澤,“看時機吧,先找人遞個話再商議其他,那裡也不是所有人都歡迎我們的。再落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就糟了,尤其現在我已有家室,不能讓你冒險。”
穀亦滿點頭,“那行,走吧,我們回去。”
還沒走幾步呢,董孝澤拉住穀亦滿的手,叮囑道:“離俞雲祥遠點,他不是個好人,成天霍霍姑娘家。”
穀亦滿,“嗯,沒關係的,我都和你結了婚了,他不至於對我怎麼著的。”
“還是保持距離些比較好。”
最終貨物是三川負責,通過火車運送回潭州的,董孝澤沒帶走的人也坐火車一起回潭州。
董孝澤和穀亦滿一輛車,司機依舊是趙三。
車子往郊區開去,穀亦滿想起兩年前,也是他們三人一車去往董家的軍械廠,然後又去軍營拜訪董奎文。
她問了一句,“軍械廠現在怎麼樣了?”
董孝澤說:“家主令牌和半塊兵符,我在去美國前都交給叔父保管。當時我的‘遺言’是讓叔父替我的孩子代為保管,等他們十五歲之後再交還。不過現在這個約定作廢,軍械廠目前來看應該還是屬於我的,就是不知道這幾個月裡運轉的怎麼樣,我走之前他們就遇到技術問題了,一直沒找到解決辦法。”
穀亦滿搖頭,“是不是新加的武器類型?這個難度有點大吧?槍管什麼的都靠進口,也就彈藥勉強可以自製,你我都不是專業人員,還是得尋找技術人員加入。”
趙三這時插話,“廠子裡有幾個關鍵技術員在少爺您離開國內後被黃司長挖走了。”
穀亦滿,小舅舅的行為算得上‘趁火打劫’吧?
董孝澤輕笑幾聲,“小舅舅很能乾啊,挖走就挖走吧,過段時間我找他談談,看看兩邊的廠子能不能合並成一家,能成的話就比自個兒摸著石子兒過河強太多。”
他說完,笑意吟吟地看著穀亦滿,“到時候,還需要夫人在小舅舅麵前替為夫多美言幾句。”
穀亦滿沒有被他的笑迷惑,“國內是不是還沒有能力生產出槍管需要的鋼材?”
董孝澤和趙三同時點頭,穀亦滿歎口氣,“現在圖紙和數據成了擺設,硬件條件達不到也是徒勞,需要人才啊。我怎麼覺得現在有比去教農學更緊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呢?子清,現在各地高校畢業的學子都是寶貝,甚至會寫字的都行,得教會一批熟練的工人。”
董孝澤神情也變得凝重,“之前你教我的那些,我再去教其他人時就發現,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你,也不是每個學生都像我那樣聽一遍都能理解。”
穀亦滿,這麼說的話,孕期的超級加速和超級投入更舍不得舍棄了。
“任重而道遠,現在多努力努力,說不定幾年後就沒有那麼絕望了。”穀亦滿看著烈日下打著卷的莊稼給自己鼓勁兒。
董孝澤同樣看著窗外,塵土飛揚的路,沿途偶爾經過的馬車、驢車、牛車都讓他心裡發沉。
怎麼挽救這樣一個即將被工業強國侵略的農業大國?
他再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與微弱。
後半段的路程,穀亦滿和董孝澤都不再開口,記憶太過沉重,現實太過淩冽,逃避不是他們的性格,積極麵對才是華夏人最應該做到的,但是不可否認,太難了。
遠離滬市這個‘東方小巴黎’,你會發現長袍、大褂是最常見的,目不識丁是最普遍的,吃飽穿暖是最大願望。
趙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時也不敢開口,他不清楚少爺和少夫人是不是鬨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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