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師——真乃仁人也!”
兩人達成了一致,孔貞會也就沒再遮遮掩掩,而是獻上了自己的方略。
而他所謂的方略,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要儘快做好突圍的準備,一等方一藻所帶的援軍到來,就讓身在城外的郝效忠部傳令登萊援剿先遣軍從後攻打賊軍,然後城中守軍帶著崇王府眾宗親趁亂出城,以劉肇基、吳三桂兩部騎兵為先鋒,東奔潁州或者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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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方一藻的援軍、郝效忠的殘餘人馬,則要留下來繼續為他們斷後,擋住流賊大軍的追擊。
的確是好算計。
侯恂聽了連連點頭。
包括一直侍立在督師侯恂身後的臨清總兵卜從善,也無話可說。
次日一早,孔貞會和卜從善帶著侯恂的名刺去了崇王府,早已被方國安說動的朱由樻得知來意,立刻表示讚成。
唯一意外的是,孔貞會和卜從善帶著侯恂的名刺,去見汝寧知府傅汝為安排此事的時候,卻遭到了這個知府的強烈反對。
不僅如此,傅汝為還去求見侯恂,意圖說服侯恂回心轉意,繼續堅守城池,但侯恂稱病不見,隻說已將戰守大事委托監軍孔貞會。
傅汝為又去求見朱由樻,早已知道其來意的朱由樻,同樣不肯見他。
傅汝為在崇王府大門外大哭一場而回。
而其“異常”的行為,理所當然的在城中引起了諸多猜疑,本就動搖的軍心民心,由此更加渙散,許多官民百姓都感到城池已不保,他們即將大難臨頭。
三十日上午,西門外和南門外不遠的賊軍連營,都沒有再大舉出動人馬攻城,但是流賊陣前的大批火炮,卻在持續不停地對著西門和南門城牆進行轟擊。
方國安部的守城官軍,已經先一步得到了準備棄守與突圍的消息,是以將無戰心,士氣低落到了極點,都在做著隨時跑路的準備,哪裡還有心思守城。
劉肇基、吳三桂也被卜從善打了招呼。
雖然沒有公開在軍中議論此事,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麾下將士中間早就小道消息滿天飛了。
加上他們本來就反對入城,現在連前來救援的孫傳庭的人馬和左良玉的人馬都已經被先後擊潰了,流賊還從孫、左兩部人馬手裡繳獲了大批火炮,以至於他們對堅守下去並贏得最後的守城勝利,也完全失去了信心。
及時中午,崇王府已經收拾行裝的消息傳出,城內的秩序開始陷入混亂,大量聽了小道消息的官紳士民,收拾了金銀細軟,往城東門方向聚集。
隻有仍未獲準進入城中的郝效忠,麵對流賊的持續炮擊,躲在臨時堆起的工事後麵心急如焚,一再派人對城上喊話,要求儘快入城,但卻一直得不到想要的答複。
正當他對督師侯恂、總兵方國安等人已經絕望,準備召集部下將領們決定接下來到底是選擇突圍,還是選擇投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城上傳來的歡呼聲。
很快,聲音由遠至近,也由隱隱約約變得清清楚楚。
“援軍來了!登萊援軍來了!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崇禎十五年閏十一月的三十日中午,這已經是督師侯恂所要求的各路援軍抵達汝寧府城外圍的最後期限了,方一藻帶著登萊援剿先遣軍,終於抵達了汝寧府城東作門外南汝河東岸的三裡店。
方一藻之所以來的遲了,倒不是因為他本人或者與其同行參謀軍務的方光琛,有意如此,實在是從徐州通往西南汝寧府的道路太過難走了。
直到閏十一月下旬,因為之前河決開封之後在鳳陽府等地形成的連片沼澤水麵,才完全上凍,那些變得猶如爛泥灘一樣泥濘不堪的道路上了凍,也才可以正常通行。
另外,方一藻帶著登萊援剿先遣軍的人馬從歸德府移師到徐州、海州一帶後,將原來的忠義歸明軍和於樂吾的重騎兵營,按金海鎮現行的營、哨製度,統一改編為忠義軍,且下設兩大團營,需要補充和新增大量的衣甲被服、軍械兵器以及糧草彈藥等物資。
然而這些東西,他們自己在徐州根本無處獲取大量且穩定的補充,隻能依靠來往旅順口與海州的船隊運送過來。
與此相應的是,楊振為增加新編忠義軍兩大團營的攻堅和自保能力,特意吩咐往來旅順口、海州的船隊,給方光琛捎來了旅順北城鑄炮廠鑄造的十門崇禎十四年款的重型紅衣大炮、三十門衝天炮,還有一批實心彈和開花彈的彈藥。
方氏父子利用這些珍貴的重型、輕型火炮和彈藥,從軍中和駐地精選人手,編出了一個直屬登萊巡撫的撫標炮營。
這一次,這個登萊撫標炮營,雖然沒有全部帶來,尤其是十門重型紅衣大炮隻帶了五門,但是僅帶的五門也給他們的行軍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原本最多半個月就能走完的路程,在各種因素影響下,緊趕慢趕硬生生走了將近一個月。
好在方一藻這路援軍最終還是在汝寧府城陷落之前趕了過來,否則的話,崇王府也好,侯恂也好,包括方國安等人,恐怕都得失陷在汝寧府城當中,後果不堪設想。
而最先趕至三裡店的人馬,正是已經晉升為副將的於樂吾所率的忠義軍第二團營多達三千多騎的重騎兵馬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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