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在於王永吉這個人,這人可是在後來的貳臣傳裡名列前茅的人物。
若是沒他在,張存仁奉調南下後或許還能有所作為,但若是有他在,那可就增加了無數的變數。
可是對於朝廷文臣的任免,楊振實在無法乾涉。
特彆是這種總督級彆的,而且是既成事實的任命,他連乾涉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就看賢弟你的了!聖上在京裡看著你,洪督師和錦義伯祖大壽在錦州,也看著你!”
“我知道,兄長放心。弟不會讓朝廷和兄長難做,也不會讓遼西那邊說三道四,挑我的理!不過此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且容我好好想想。”
“不可少於一萬人馬!”
楊朝進見楊振頗為念舊,也好說話,於是更近了一步。
“不會少於一萬人馬!”
楊振果斷回答。
但楊朝進接著又進了一步。
“還需要自籌糧餉,自備軍械軍需。”
“可以。”
“最好正月底前,最遲不要晚於二月上旬,金海鎮援剿兵馬就應南下。”
“且容我籌措布置一番。”
還好楊朝進趕在楊振內心不滿、摔筷子離席之前結束了這個話題。
接風宴是在一派沉悶壓抑的氣氛中結束的,然後過了一陣,等到呂品奇、楊珅二人將楊朝進、沈迅一行人送到了下榻之所安頓好後回到征東將軍行營二進院內,楊振叫侍從上了茶水,議論起了對策。
麵對楊振的沉默,楊珅率先開口:
“都督,或許是咱們久不出兵,引起了朝廷的疑慮,為避免將來分兵南下,不如咱們儘快確定繼續北伐的日期,到那時遼東烽煙再起,都督也有充分理由拒絕分兵南下——”
“拒絕?為什麼要拒絕?”
“?”
楊振的反應,顯然出乎了楊珅和呂品奇兩人的意料,他們幾乎同時麵現疑惑神色。
最後還是楊珅,略微思考之後,出言答道:
“雖然卑職不知道都督定的北伐日子是哪天,但以卑職之見,恐怕最晚開春之後,河海解凍,我們就要大軍北上,當此之際,我方正需要集中所有可以集中的優勢兵力挺進遼沈,豈能再分出一支兵馬南下?”
“是啊都督,關內流賊,看起來聲勢雖大,但其實不過是一群泥腿子造反而已,比之清虜,乃是疥癬之疾罷了。朝廷突然要我們再度分兵南下,背後到底怎麼想的,是危言聳聽,是調兵借口,卑職不敢揣測,但要真的分了兵,必然對我們不利!”
呂品奇也是軍中老油子了,雖然嘴上說著不敢揣測,可是一口開,就往最壞的地方揣測。
呂品奇的話讓楊珅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朝廷上這麼做,有可能是刻意針對遼東,難道有人擔心我們功高震主,所以刻意抽調兵力,就為了削弱我們?可是遼西那邊——”
楊珅說到這裡,有點說不下去了。
他本來想拿遼西也被抽到了人馬的說辭反駁否定最壞的揣測,可一想到自家都督在鬆山城的時候,曾經得到了皇帝和時任兵部尚書陳新甲的全力支持,而當時朝廷支持自家都督的目的,相當程度上是為了分解祖大壽的勢力,因此,一瞬間,他就打住了。
朝堂上的水很深,皇帝的心思也很複雜,根本無法排除呂品奇所說的那種可能。
“行了,越說越離譜。你們也不用再猜來猜去了,出兵的事情我心裡有數。不管朝廷上麵是怎麼想的,既然聖上特遣楊公公來了金海鎮,我就不能不有所交待。”
楊振這話一說,楊珅和呂品奇都不吱聲了。
在他看來,楊振這樣做,或許是感情用事了,但是一個不忘往日交情的楊振,反而讓他們也安心。
事實上當然不隻如此,因為現在的楊振早就過了感情用事的階段。
他之所以下了決心要繼續增援關內戰場,主要是因為他不想看到關內的局勢再繼續惡化下去了。
“呂總兵!”
“卑職在!”
“馬上安排人往金州南關嶺去一趟,傳我命令,儘快讓劉萬忠來蓋州見我!”
“卑職遵命!”
呂品奇一聽楊振說的話,就大概知道這是準備往出派劉萬忠南下了,既然南下與己無關,他也就立刻領命了。
“還有,叫許天寵也一起來一趟!”
“卑職現在就去安排!”
呂品奇聽完楊振的命令,起身抱拳告退,出去安排傳令人馬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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