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寶部下負責敢死隊的小將張景崧,之前已經偵察並摸清了石橋的情況,這一次再來,自然是有備而來。
趁著城頭守軍陷入混亂無暇他顧的時機,張景崧帶人集結在橋頭一側,先是分派人手去起出頭天夜裡藏在附近的兩大桶黑火藥,然後指揮手下將許多敢死隊士卒攜帶的長木板快速搭上橋墩。
他們帶來的木板是計算好的,每塊寬一尺左右,長約一丈,厚寸餘,是這兩天他們在遼陽城南郊外幾裡的林子裡伐木取材所得。
木板的長度完全覆蓋了橋墩與橋墩的距離,而兩塊木板疊放的厚度,也足夠成年人快速踩踏而過。
由於準備充分,同時他們對橋麵的要求也不高,所以搭設的速度非常快。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兩個裝滿了顆粒黑火藥的大木桶太重,同時又怕沾上水受潮影響其爆炸威力,他們寧願直接跳進護城河泅渡而過。
因為護城河雖然寬達六七丈,但是下麵的水體並不是很深。
加上又是死水,根本沒有什麼湍流,對於會水的來說,找個安全的河段遊過去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隻不過張景崧他們來是爆破城牆的,既要攜帶挖掘的工具,又要運送承擔爆破任務的火藥桶,所以隻能依托護城河上未被毀壞的橋墩搭橋通過。
說時遲那時快,負責鋪設橋麵的人手很快就將木板鋪到了護城河的對麵,並衝向甕城西側的城牆根,前去挖掘坑洞。
這個時候,張景崧一招手,附近守著火藥桶等候命令的小隊,分作四人一組,迅速抬起火藥快速踏上橋頭,奔向前麵的隊伍。
幾乎與此同時,已經相繼飛過南門甕城的六架飛天熱氣球,在整個遼陽城中造成了巨大的震動。
一開始接到急報的阿濟格等人,對南門甕城一帶守軍驚慌失措的緊急口信感到一頭霧水,根本鬨不明白“天上有敵人來襲”“金海鎮的人馬從天上打過來了”“南門受到了來自天上的轟炸”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這兩天心情尚可的阿濟格,初聽這種雲山霧罩不知所雲的報告,直接破口大罵前來報信但又說不清楚實情的幾個甲喇章京,嗬斥他們胡言亂語滿口胡話。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罵不下去了。
因為還沒等他把那幾個“妖言惑眾”的甲喇章京攆出他的王爺府,他就在不遠處的劇烈爆炸聲中仰頭看見了那幾個“妖言惑眾”的甲喇章京向他報告的東西。
“?!”
目睹天上飛來的東西,阿濟格就像突然之間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瞬間目瞪口呆,滿臉不可思議的傻站在了重重院落中間一動不動。
而此時,朝著阿濟格所在院落上空飄來的熱氣球,正是蔡永芳親自操作的那一架,之前他已經指揮同在吊籃裡的擲彈手點燃投擲了六顆萬人敵了。
取得效果隻能說還湊合。
因為他操作的熱氣球是最後解掉係在地麵繩索的,所以開始飄飛後,就落在後麵,等到飛過南門甕城一帶的時候,一陣風又把他吹離了出發時的編隊。
飛行隊其他的熱氣球,幾乎都按預定的方向,由東南往西北飛去。
而唯有他這個最後的一架,在南門甕城一帶的上空兜兜轉轉了一陣子,最後幾乎是沿著城內的中軸線往北飛去。
遼陽城內,從南往北沿著中軸線分布的大院落,有遼南駐防八旗的遼陽倉,有駐防八旗總管衙門,還有就是阿濟格下榻的王爺府。
遼陽倉,就是所謂的旗倉,以前是明朝遼東都司和定遼、東寧諸衛儲存糧餉軍械的地方,現在則是駐防遼南地區的八旗公倉。
至於其隔壁的駐防八旗總管衙門,以前是明朝的遼東都指揮使司官署,如今則是正白旗總管大臣薩穆什喀處理遼南駐防八旗事務的衙門。
當然了,在這次金海鎮飛行隊的“空襲”行動中,薩穆什喀因為要坐鎮城頭,具體辦理守城事務,所以不在衙門裡,否則的話大概率要挨上一顆從天而降的炸彈。
就在阿濟格難以置信的仰望著天上的飛行物時,上麵突然扔下來一顆冒著煙火氣的東西,而冒煙的開花彈的東西落點,恰恰是距離王爺府不遠的駐防八旗總管衙門。
雖然一聲如同雷鳴的爆炸聲的傳來,阿濟格也從震驚到失神的狀態下驚醒過來,眼看天上的飛行物即將飛臨自己所在院落的上空,趕忙在一幫子親隨護軍的驚呼與簇擁下,往府外跑去。
而身在離地幾十丈高的熱氣球吊籃裡觀察下麵各種情況的蔡永芳,也發現了這一堆快速移動的人群。
“下麵宅院,這麼氣派,一定又是大人物,炸!”
蔡永芳一邊說著話,一邊倚在吊籃邊緣原地躬身,與他對麵的擲彈手一起,共同搬起一個像大冬瓜一樣大小的萬人敵,用力朝著人群移動的防線拋了下去。
巨大的萬人敵拖著煙氣,像一顆掃把星一樣飛速落下,落到了阿濟格他們一行人剛剛跑過的地方。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產生的衝擊波將眾人簇擁下的阿濟格猛地推向前方,然後重重摔在幾步之外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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