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文明的力量吧。
但是不管怎麼樣,征東將軍行營飛行隊的這次直接空襲作戰,所取得的一個重要的額外戰果,就是一下鎮住了那些懷著各種動機或被動或主動投降過來的蒙古和女真部落兵。
既然連滿天的神佛,連長生天,都已經站在了金海鎮明軍那邊,——這可是他們親眼目睹,親眼所見,他們還有什麼可掙紮和反抗的呢?
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方,這個選擇肯定是錯不了的。
至於飛行隊這次直接空襲作戰所取得的另外一個重大額外戰果,當然就是在城內東南邊引發的大火了。
這場大火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被撲滅,雖然沒有延燒到城內其他地方,但卻將最先起火的遼陽旗倉,以及駐防八旗總管府、阿濟格下榻的王爺府,大部分燒成了焦黑的廢墟。
阿濟格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又氣又急,麵對姍姍來遲的撲救隊伍,一再跳腳大罵,就差拔刀砍人了,但是他卻無法真正歸咎於任何個人。
雖然在接到有人向他報告“旗倉”起火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下令調人趕去撲救,甚至為了撲滅“旗倉”的大火,斷然放棄了他自己下榻的王爺府,帶著一批親隨護軍趕了過去。
可是他要調動的多路人馬,幾乎在同一時間都受到了各種各樣的牽製,誰也不敢棄守自己的防線,頂著臨陣脫逃的殺頭罪名派出主力前往“旗倉”附近撲火。
因為阿濟格派人傳令調兵滅火的時候,張天寶的手下張景崧正在南門甕城附近的一段城牆下連續實施爆破。
雖然張景崧他們連續爆破的結果,隻是導致該處城牆的外層包磚大麵積脫落,並未能夠如期炸塌那一段城牆,但是卻給剛剛返回城頭驚魂未定的南門守軍,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和震撼。
這也使得他們在手忙腳亂地“打退了”張景崧率領的那小三百人的敢死隊之後,根本不敢輕易離開城頭。
同樣,當阿濟格調兵救火的命令,傳到守在大西門甕城附近的薩穆什喀和孔有德麵前的時候,他們頭頂上正遭受著金海鎮飛行隊的“轟炸”,而明軍城西大營派出的幾支“掘進隊”,已經將預備攻城的壕溝挖到了西門外的護城河附近。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論是薩穆什喀還是孔有德,都選擇了全力堅守西城,誰也不敢輕易分兵。
至於駐防東門和北門的清虜,倒是分了人馬趕赴“旗倉”附近救火,但是此刻火勢已經起來。
而且他們分兵趕來的救火人數有限,同時又不敢打開城門從護城河就近取水滅火,最後隻能是衝進尚未起火的一些庫房內往外搶救東西。
而在各種物資之中,成箱的銀子自然成為了首選。
一千兩銀錠一箱,整整兩千箱,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阿濟格怎麼可能會不緊張不上心?
他這一次親自前來遼陽城,固然有以和碩親王之尊坐鎮守城,以示遼陽城地位極其重要,以便激勵駐防八旗士氣的考慮,但是確保遼陽城內的這一大筆銀子如數運回盛京,也是多爾袞交給他的一項重要任務。
隻是他剛到遼陽城的第二天就敗了一場,緊接著又被四麵包圍,還沒有抽出手來處置這筆銀子罷了。
其實,他也知道,真要是長時間被圍在遼陽城內的話,“旗倉”內的糧食比銀子可能更重要。
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選擇了先搬銀子。
一者,楊振之前的全線後撤,給了他一種“金海鎮明軍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二者,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筆銀子被大火吞沒。
雖然說真金不怕火煉,可是一旦經過一場大火,結果會怎樣,可就說不清楚了。
如果現在還是黃台吉做主的時候,阿濟格肯定不在乎,甚至會趁此機會上下其手,但是現在可是多爾袞做主的時候,有所損失可是自家的。
雖然他跟多爾袞也有一些齟齬,遠不如多爾袞與多鐸在世時親近,可他和多爾袞終究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多爾袞又沒有親生的子嗣,雖說眼下立了福臨為嗣子,但這是被迫的,是權宜之計。
包括多爾袞以前有過過繼多鐸兒子為嗣子的念頭,也已經基本打消了。
畢竟多鐸已經死了幾年了,時過境遷,現在又根本幫不到多爾袞什麼。
與此相應的是,多爾袞在登基前後曾多次暗示過阿濟格,如果其本人始終沒有嫡親的子嗣,那麼將來更希望從阿濟格的嫡子之中選一個做嗣子。
雖然這件事情,隨著多爾袞與哲哲、大玉兒等後宮,以及兩黃旗的諸多大臣,達成了妥協,並立福臨為嗣子而被淡化了,但阿濟格卻記在了心裡。
事實上,他和多爾袞都清楚,在經曆了奪位之爭以後,一旦將來福臨繼承大統,登上皇位,他們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如此一來,隻要多爾袞自己沒有親生的子嗣,那麼於公於私,他阿濟格的子嗣就是不二的選擇。
不論是過繼過去,還是直接繼位,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大清的皇位都會傳到他阿濟格的子孫身上。
所以,對阿濟格來說,現在大清國的江山不是彆人的,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的。
也就是說,如今的他不僅不會像以前在黃台吉時期那樣,想方設法侵吞公倉錢糧,甚至貪墨公中銀子。
相反,他還要防著彆人借機侵吞或者貪墨,免得盛京城裡有人在多爾袞麵前給他下絆子,離間他和多爾袞的關係。
就這樣,大量的人力被投入到了保護和搬運那多達兩千箱的銀子上麵了,至於其他的糧草物資,則被燒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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