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虞潭等東線部隊,數次與蘇峻兵馬交戰,可惜數戰不利。
孔坦建議陶侃說“看來要打持久戰了,看現在的形勢根本沒必要讓稀鑒南下,反倒使東線門戶大開,為今之計,應該速速讓稀鑒回師,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陶侃反複思量,東西兩線戰事膠灼,很難短時間決出勝負。那麼誰更有大局觀,取勝的把握就更大。於是發帥令給稀鑒和後將軍郭默,命他們後撤,還軍占據京口,設置大業、曲阿、庱亭三座堡壘成犄角之勢,用以切斷蘇駿退路,同時分散蘇峻的兵勢,其中大業尤其重要,派郭默前去駐守。
祖約這方麵也很積極響應蘇駿,派遣祖渙、桓撫襲擊湓口;
陶侃聽說以後,要親自率軍攻打。
溫嶠手下大將毛寶勸諫說“大帥坐鎮中軍,運籌帷幄,軍心才穩定,不可輕動,毛寶願意領兵討之。”
陶侃看了看他,有些不放心,毛寶立刻跪下,道“末將願立軍令狀,此戰不勝,提頭來見!”
陶侃這才發令於他,準他出戰。
祖渙乃祖逖長子,被叔叔租約綁上了反叛的戰車,此時正在率兵攻打譙國內史桓宣。
桓宣與祖逖那是兄弟情誼,曾經一人單騎,出使譙縣,勸降樊雅,後見祖約謀反,也曾極力反對,祖約居然不見他的麵。沒辦法隻好與祖約斷絕了來往,譙縣也就成了一座孤城。
毛寶趕緊率兵去救,大軍初到,正遇上祖渙的精銳部隊,毛寶不敵,遭遇慘敗。
敗退之時,流箭亂飛,一箭貫穿毛寶的大腿,把腿和馬鞍硬生釘在了一起。
毛寶咬著牙,使人腳踏馬鞍,猛的將箭拔出,頓時鮮血橫流,滿靴都是。
毛寶怒目喝罵,調轉馬頭,道“給我殺回去!”
祖渙、桓撫萬沒想到毛寶能又殺將回來,而且這回跟瘋了一樣,全軍戰鬥力飆升,祖渙兩人看毛寶要吃人的狀態,脖子後麵嗖嗖冒涼氣,這人殺瘋了,於是抱頭鼠竄,大敗而逃。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桓宣終於被救得出,複歸溫嶠處。
毛寶不顧身上帶傷,繼續率軍進攻東關,攻打祖約,很快拔除合肥的外圍堡壘;正要一鼓作氣之時,溫嶠怕他孤軍深入,被祖約吃掉,趕緊急下金牌,召他回軍,回歸石頭城複命。
當毛寶瘸著一條腿,抱著頭盔來到軍帳之中時,溫嶠心疼不已,誰說江南沒有猛將?陶侃對其一頓嘉獎,趕緊命人攙扶下去,好生醫治調養,難得毛寶有勇有謀,意誌堅決。
祖約新敗,他手下諸將心生恐懼,都覺得遲早會被陶侃溫嶠所滅,謀反可是大罪,恕無可恕,赦無可赦,於是打起了歪主意,居然私下與後趙石勒暗通款曲,內外勾結。
祖約還渾然不知,說來祖約和他幾位兄長性情全然不同。
祖約兄弟共六人,哥哥祖該、祖納、祖逖都是性情中人,豁達爽直而有才乾。他們父親去世時,祖逖還小,不愛讀書,成天出去輕俠好義,周濟鄉民,用的可都是兄長們的錢糧,那時候中原正鬨饑荒,家裡糧食極其金貴,祖該,祖納能不來氣嗎?正要抓過祖逖,痛打一頓,不想來了一群老鄉,跪倒麵前,感激他們的活命之恩,原來祖逖是以他們的名義做的這些事,兩兄弟看看祖逖也隻能哭笑了一下,這邊打腫臉充胖子,應付著老鄉,那一邊也舍不得打弟弟了。
祖約肯定是豪氣是有的,稱得上亂世梟雄,可惜豁達之處就太欠缺了,尤其還貪財吝嗇,這一點也不知道隨誰了,有一次家裡來了朋友,他正在清點家私,聽說來了人,趕緊把箱子推到身後,側著身子擋住,生怕被人發現搶走一樣。
但是他哥祖逖喜交義俠,經常出去搶大戶,搶回來的東西,隨便放在廳中,擺得一摞一堆的,王導等人去還當是個稀罕事兒挨個擺弄著看看,之後這些東西,祖逖都分發了下去,自己一件不留。
這兩人雖然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可是卻千差萬彆。
他吝嗇寡恩也就罷了,手下將領與他離心離德,他居然也沒發現,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
後趙將領石聰、石堪接到通敵密報,知道有了內應,趁祖約正在和陶侃溫嶠大戰,領兵渡過淮水,猛攻壽春。
秋七月,壽春城破,祖約的根據地就這樣沒了,士眾潰逃,倉惶投奔曆陽。
石聰等大獲全勝,擄掠壽春民眾二萬多戶返回後趙,後趙石勒聲勢於是更盛。
沒想到這引起了一係列的蝴蝶效應,本身是蘇駿祖約叛亂,大戰東晉,石勒卻趁機攻城掠地。
石勒趁勝而為,派石虎發兵前趙劉曜,打算一統北方,瞬間風雲變幻,華夏大地遍地狼煙。
後趙中山公石虎,躍馬揚鞭,率士眾四萬人從軹關西進,所到之處,屍橫遍野,鬼哭狼嚎,前趙河東的五十多個縣立刻響應,歸降石虎,他們也看明白了,兩虎相爭,他們沒必要當犧牲品,誰厲害,咱就投降誰,保命要緊。反正都是胡人爭戰,讓他們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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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順勢進攻蒲阪。這就到了長安的門戶。
沒想到此時,西涼張駿也聽到了消息,立刻擊鼓整軍,同時聯絡仇池國楊難敵,也厲兵秣馬,要攻打前趙劉曜,一副大家一擁而上,要剮了劉曜的架勢。
前趙主劉曜坐鎮長安,鎮靜自若,他分析了一下,張駿和楊難敵也就是個觀望,目前不可能提前下場,於是派遣河間王劉述調氐族、羌族士眾屯兵秦州,震懾張駿和楊難敵。
他知道自己必須打敗石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於是親率精銳,水、陸兩軍共進,救援蒲阪,水上大軍從衛關北渡黃河。
石虎沒想到劉曜會傾全國之力而來,也有點畏懼,但是有上次僥幸得勝的經曆,他也有點輕敵,誰知道這次劉曜大軍會不會再次夜驚,跑散而去呢。
結果劉曜水陸兩軍,四麵八方把石虎團團圍住,就是一個字,往死打。
石虎見到自己的士兵成片倒下,潰如退潮,就知道打不過了,率軍退走,劉曜因上次大敗,被石虎坑殺了許多精銳,仇恨鬱結,哪能輕放,窮追不舍。
八月份,在高侯終於將石虎追上,也不廢話,兩方胡人大軍,攪在一處。
石虎劈裡啪啦被連射數箭,插的跟個刺蝟一樣,雖然沒中要害,但是也鮮血淋漓,他的義子石瞻,原名冉良,出自乞活軍,被石虎收為養子,改名石瞻,就在石瞻擋在石虎身前,舍命相護,石瞻之子石敏,也就是石虎的養孫,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身高八尺,勇力絕人,手中一柄雙刃矛,虎虎生風,連續捅殺數員劉曜大將,石瞻一邊抵擋潮水般湧上來的劉曜大軍,一邊呼喊兒子,護著石虎先走。
石敏在前,殺出一條血路,護佑石虎一路逃奔朝歌。
石虎無數兵士被殺,屍體橫七豎八,枕籍二百多裡,一眼望不到邊,仿佛人間地獄。劉曜終於報了上次慘敗之仇,繳獲的軍資上億。
劉曜明白,要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於是從大陽再渡黃河,攻擊駐守金墉城的後趙石生,此城固若金湯,一時難於攻克,劉曜是熟知兵法,騎著馬,繞城觀察,而後決定,水淹金墉城,開決千金湖堤,裡麵蓄水瞬間倒灌,金墉城刹那間變成了一片汪洋,兵士淹死無數,石生不得不棄城而逃。
劉曜又分彆派遣諸將,幾路共進,殺入後趙境內,後趙這邊也不差事,投桃報李,該降的降,該跑的跑,滎陽太守尹矩和野王太守張進等乖乖地歸降劉曜。
石勒禁不住大為震驚,國人無不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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