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縣丞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其實這件事是因為增收田賦引起的,沈東籬也是憂國憂民,所以就寫了這篇策論。”
“但這可不是下官為了一己私欲故意想要據為己有,而是沈東籬主動要求的。”
“大人您也知道,畢竟沈東籬是一介女子,又隻是庶民,怕因為妄議國政而遭來禍患,所以才讓下官以自己的名義遞交給京城的。”
禦史中丞和傅文修對視一眼,竟然是這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周天佑是從沈東籬那裡得來的策論,以為旁人不知道,在院試科考中直接抄襲了去?”
胡縣丞趕緊點頭,“確實如此,當時府衙將周天佑帶走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全明水村的村民都聽見了。”
“好,明日就讓明水村的村民來縣衙,本官要親自問話。”
禦史中丞說完這話,又看向傅文修,滿眼讚賞,“真不愧是你們傅家交出來的女兒,果然是文采斐然,哪怕在這滄州,也能一鳴驚人。”
此話一出,傅文修簡直是與有榮焉,“大人謬讚了,父親也常誇東籬學問好,還說她若是男子,要比我們三兄弟都強。”
禦史中丞點了點頭,“可惜了,要是東籬沒離開傅家,日後定然是名冠京師的才女。”
聽到這話,傅文修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東籬帶回京城去,否則永安縣這種破地方,東籬還能有什麼出息?
隻有回了傅家,才能不綴學識,日後便是嫁去高門為婦,也不墮傅府的名聲。
傅文修琢磨著如何將沈東籬接回京城,而此時的府衙內,袁知府卻坐立不安,寢食難眠,不停地派人打探消息。
“你說他們將馬文浩放了?”
身邊的下屬點頭,“是,中丞大人當天下午提審了馬文浩,然後就將人給放了,後來又讓胡縣丞抱了一堆卷宗過去。”
“哦對了,還有今年院試考生的考卷,都拿去了。”
“考卷?”
袁知府更坐不住了,這個禦史中丞孫簡到底是問出什麼了,是不是馬文浩說了什麼?
越想袁知府就越坐不住,“再去探!”
話音才落,外頭就有人快步跑了進來,“不好了,袁大人……”
“慌慌張張到底什麼事?說!”
袁知府臉色十分難看,自從這禦史中丞來了滄州,他就沒有一日不提心吊膽的,最怕的三個字就是‘不好了’。
“中丞大人派人去把袁學政的府邸圍了,然後將袁學政帶去永安縣衙了。”
“此話當真?”
袁知府赫然起身,衣袖將茶盞拖的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快,備車,本官要去永安縣衙。”
他才走兩步,又站住了腳,“不,不能去。”
說完這話,袁知府看向下屬,“派人去縣衙仔細打探,務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回來稟報本官。”
等人走以後,袁知府又看向另外一名心腹薑彬,“派人盯著馬府,若是那馬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