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一臉凝重的來到傷兵營前。
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士兵,快步走進營帳。
隻是,還不等掀開簾子,跨進帳篷。
就隻見定襄道行軍總管李靖,帶著匡道府鄂國公尉遲敬德,從裡麵緩緩走出。
兩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壓力所籠罩。
蘇定方見狀,抱拳行禮:“總管,副總管。”
“是定方啊?你回來了!”李靖微微抬手,示意蘇定方不用如此多禮。
“嗯...剛到營地,總管,現在凍傷的兄弟們情況怎麼樣?有多少可以治好?”
蘇定方不喜歡鑽研官場,在其他方麵也不擅長拐彎抹角,向來是直來直去。
聽到李靖的問話後,他想也沒想直接回答了李靖的問題不說,還趁機向李靖詢問起被凍傷的士兵情況。
蘇定方的這句話一出,不論是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能處變不驚的李靖。
此刻也不禁微微皺眉,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
他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眼神晦澀的說道,
“唉,這天氣突變,著實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在召集府兵出征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秋季,我們雖然提前讓其攜帶了用於保暖的衣物。但誰能料到,在這北地的寒冷來得如此迅猛且劇烈,遠不是關中可比。”
說到這,李靖眼中的神情由晦澀轉為隱憂。
“如今凍傷的士兵已遠超百人,且每日都有新增。輕症者,通過熱敷、草藥塗抹,或許能逐漸康複。可那些重度凍傷的,不少人已經出現手指、腳趾壞死的症狀,即便能保住性命,至於戰場,就不要指望了。”
李靖的這句話,雖然沒有明說。
但對於從軍多年的蘇定方而言,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要知道,像在這樣的極度寒冷的天氣中,一般先被凍傷的地方,隻有兩處。
那就是手腳。
若是李恪在這,肯定一眼就能解釋其原因。
因為手腳兩處地方,位於人體的肢體末端,血液循環到了這裡,速度會減慢,熱量供應也就不足。
所以是最容易凍傷的部位。
但蘇定方雖然不知道其原理,但他卻知曉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那就是身體其他地方,都被衣服嚴密包裹。
可雙手在戰場卻要手持武器,不然便無法禦敵。
腳上雖然穿著鞋子,且不說,普通的士兵的鞋子防寒效果差,還不防水。
有些較為清貧的士兵,腳上的鞋子甚至是補丁摞補丁,破舊不堪,露著腳趾頭在外麵。
更有甚者,穿著一雙草鞋就踏上了征討突厥人的征程。
在這冰天雪地中,根本無法抵禦嚴寒。
如此一來,雙腳長時間暴露在寒冷潮濕的環境裡,長此以往,凍傷也就難以避免。
李靖一說完,不等蘇定方開口,尉遲敬德就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麵色沉重地點頭,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