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定襄城,殘雪還沒完全褪儘。
城根下、牆角處,仍積著些灰白的雪粒,被晨起的微風一吹,簌簌落些細碎的冰晶。
但這些,對於越來越暖和的天氣來說,不過是冬末最後的餘溫,連寒風都少了往日的凜冽,吹在臉上都帶了些軟乎乎的暖意。
天邊的太陽,才剛剛冒頭。
“嗚嗚嗚嗚..."
定襄城外的營地內,就響起一陣嘹亮且尖銳的號角聲。
隨著這道號角聲的響起,原本還帶著幾分靜謐的營地瞬間活了過來。
先是穿戴整齊的燕王衛們,拿著一根哨棒,來到某一片帳篷麵前站定。
“集合!”
隨著他一聲沉喝,帳篷裡立刻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不過片刻,帳篷的門簾接二連三地被掀開,身著各色服飾的突厥俘虜,腳步匆匆的小跑著衝了出來。
靴底踩過營地裡殘存的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校場上很快列起了整齊的隊伍,混著校尉洪亮的口令,在晨光裡鋪開。
“按以往慣例,圍繞校場跑五圈,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敢偷懶耍滑,今日的早飯就彆想吃了!”
校尉手持哨棒,目光銳利地掃過隊列,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剛落,突厥俘虜們便邁開腳步,沿著校場邊緣的雪痕跑了起來。
他們大多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有的還裹著破舊的氈毯,腳步雖不算整齊,卻也不敢有半分拖遝。
畢竟在這營地,燕王衛的規矩向來嚴明,沒人敢拿自己的肚子開玩笑。
就在太陽漸次升高,金色的光把校場的雪粒曬得微微發亮時,營地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已經跑完兩圈的突厥俘虜們,下意識將目光投向營地入口。
隻見一名全身披著輕甲的少年騎兵,騎著一匹玄色戰馬而來。
從他一身凶悍,且遺留著淡淡血腥氣,肩甲上到處都是刀槍碰撞的劃痕來看,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惡鬥。
再從戰馬微微發顫的前腿來看,在下了戰場之後,這匹戰馬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定襄城來報信,受了累。
在少年勒住韁繩時,玄色的馬鬃還在簌簌掉著雪渣。
不少眼睛老辣的燕王衛,立馬就看出這是從城外風雪未消的山道趕回來的。
負責監督的校尉也看出了不對勁,快步上前,剛要開口詢問。
那名少年騎兵還以為那名校尉,是要攔他,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
沒有勒馬降低速度,厲聲開口道,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吾乃唐俊悟將軍麾下隊率張小穀,有緊急軍情需麵稟燕王殿下!”
少年張小穀的聲音雖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手中金色令牌,在陽光下格外清晰,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壓迫力。
戰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迫,又往前踏了兩步,前腿的顫抖愈發明顯,鼻息間噴出的白氣在晨光裡凝成一團,又很快散開。
負責監督的校尉見了令牌,臉色瞬間一變。
哪裡還敢阻攔,連忙側身讓開道路,高聲道。
“快散開!你運氣好,殿下昨夜正好留在營地內休息,不過應該還沒醒,我先帶你過去!”
說著便伸手想扶張小穀下馬,卻被他擺手避開。
張小穀咬著牙翻身下馬,落地時踉蹌了一下,顯然長時間的奔波,讓他體力透支。
他強撐著站穩,攥著令牌就往中軍營地方向跑,粗重的呼吸聲混著鎧甲碰撞的“叮當”聲,在營地的石板路上格外刺耳。
校場上的突厥俘虜們,顧不上一旁燕王衛的催促,紛紛停下腳步,目光緊緊追著張小穀的背影。
有人悄悄交頭接耳,眼底滿是疑惑。
能讓燕王李恪的人如此焦急,定是出了大事。
“難不成是頡利可汗要打回來了?他們不用做俘虜,又能夠回草原去了?"
幾個俘虜竊竊私語,臉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而那名快步跟上張小穀的校尉,顯然是負責這些俘虜早操的負責人。
見到這些俘虜竟敢停下訓練交頭接耳,頓時就怒了。
一邊扶著張小穀往前走,一邊回頭對剩下的燕王衛吩咐。
“看好俘虜,繼續操練,誰敢偷懶,給我好好的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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