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江楓已經回來在等她了。
寧敞把自己潛入盧紋秋暗室,發現宣紙上的日記,企圖從楊滯口中套取自己不曾得到的情報,卻被他毀掉了線索的事都如實地跟江楓說了。
折更這才想通主人為什麼拉著她就跑,還一臉心有餘悸地往內室方向回望,原來她是在暗室碰上了楊滯。
聽主人的意思,她的計謀被楊滯識破,兩人可能還發生了衝突,好在主人沒有遭遇不測。
折更暗自慶幸自己到得還算及時,沒有讓事態發酵到更嚴重的地步。
其實江楓早就交代過她,在寧敞調查線索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要在原地待命,不得成為寧敞的牽絆。
而另一方麵,江楓也有意考察寧敞獨立尋找線索,執行任務的能力。
在大堂正廳處理祈福諸多事宜,江楓確實分身乏術,但楊滯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也有留心到他借探查府內風水的由頭出去了好一陣。
楊滯接近他雖是為了牽製他的行動,防止他有和盧紋秋單獨接觸的機會,但楊滯同樣處在他的嚴密監控之下。
而他的心思也沒有全然放在祝禱祭祀上。
楊滯放著盧紋秋這個委托人不查,反而放任自己和委托人共處一室,說是為了替他分擔,才出去視察府內風水。但他又不傻,怎麼會輕信。
所以當楊滯提出這個借口的時候,江楓就知道是他隱藏在暗處的標記靈了塵發現什麼蹤跡回稟了他,才會讓他扔下委托人去確認。
江楓很自然地就聯想到了寧敞,猜到她會利用盧紋秋不在的時機暗中探查。
楊滯是去以防萬一的,以免寧敞率先解鎖委托人的擺渡事項,讓他的阻撓日趨艱難。
江楓沒有隨楊滯同去,給寧敞庇護。
表麵上是分身乏術,忙於工作,但他若真想跟隨,大可以找借口將盧紋秋支開。
會按兵不動更多的原因是想看看寧敞隨機應變的能力。
加上他篤定楊滯不會在盧紋秋的地方傷害寧敞,打草驚蛇,授人以柄。
隻要楊滯還想待在盧府,他就不會動寧敞一根毫毛。
寧敞簡明扼要地說了關於盧紋秋宣紙日記上記載的內容,也說出了自己關於“那個人”和盧紋秋之間關係的猜測。
“那個人”的身份不明,盧紋秋的日記裡也沒有指明其人身份的線索,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是盧紋秋在軍營裡結交的知己,且是異性。
盧紋秋對他是可望不可及,兩人間關係微妙。
光是“那個人”來自軍營,便能縮小懷疑的範圍。
在盧紋秋還是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時就認識了那人,那人給了迷茫時的盧紋秋許多指引。
寧敞推斷“那個人”在軍營裡一定比盧紋秋的級彆高。
推測完後,她不甘心地說“如果不是楊滯半路殺出來,如果不是我低估了他的狡詐,妄圖以情報換情報,就不會連到手的白紙黑字的線索都留不住。”
一想到楊滯當著她的麵堂而皇之地將證據消滅,她懊惱不已。
本以為可以激楊滯誤導自己,那樣的話她便能反向推測出和盧紋秋羈絆甚深的“那個人”的身份,日記的事也算泄露得有價值。
她萬萬沒想到楊滯給她來了招釜底抽薪,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除了糕點鋪掌櫃多年前曾見過從軍營回來的盧紋秋外,他們還是像沒頭蒼蠅一樣。
江楓卻道“誰說日記犧牲得毫無價值,楊滯不是什麼都告訴我們了?”
寧敞麵帶迷茫,剛想條件反射性地詢問,突然想到,對啊,楊滯那麼急迫且不擇手段地毀掉日記,不正說明了日記的價值?
他如果不是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怎麼會怕她拿著日記去喚醒盧紋秋的記憶?
楊滯毀掉日記的舉動正說明了他心裡有鬼。
他一定在盧紋秋的記憶裡看到了什麼,也知道盧紋秋深刻的記憶都和誰有關。
寧敞幾乎可以斷定,楊滯是看過日記後才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確定了盧紋秋想要擺渡改變的遺憾究竟是關於什麼。
或者更準確來說,盧紋秋的遺憾就與日記裡所寫的“那個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