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刺激盧紋秋恢複記憶,寧敞想到了先前在盧紋秋暗室裡楊滯對私毀宣紙日記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篤定了盧紋秋不會察覺。
這也給了寧敞一個警醒。楊滯很可能暗中替換盧紋秋的藥食,阻止她恢複記憶。
“要盧紋秋想起過去四年有關‘那個人’的回憶並不難,既然已經知道遺憾的症結是和日記裡的那個人有關,接下來我們隻要攻其要害就行了。
日記裡的內容我記得雖不說分毫不差,但也是八九不離。刺激盧紋秋的事就交給我。隻是,”寧敞說著看向江楓,麵露為難,因為真正棘手的事可能隻能讓他來做了“此事若想成,還有一個最大的變數。”
江楓不用多想就知道寧敞所說的變數是什麼,她和楊滯才在暗室過過招,楊滯做事一向縝密,準則就是斬草除根,絕不拖泥帶水。
既然他已經銷毀了宣紙上的日記這一能幫助盧紋秋恢複記憶的東西,為了不讓盧紋秋起疑,也為了消除隱患,他一定會想要讓她從此失憶下去。
“我會嚴密提防楊滯在盧小姐的餐飲、藥湯裡動手腳。我想他不敢妄用異術,因為如果把握不好分寸盧紋秋不隻會失憶,還會精神失常。如果他真為了達到目的不講規矩,我不介意和他撕破臉,讓他在盧府再也待不下去。”江楓斬釘截鐵地說。
自從委托人被折更標記,產生感應,到追查委托人至盧府,到發現盧紋秋失憶,找到相關的蛛絲馬跡,他們已經耽擱夠久了。
江楓接手過的擺渡業務不勝枚舉,但這是頭一次和委托人簽訂業務、開始擺渡都這麼困難。
這也是因為第一次遇到故意失憶的委托人,為他們追根溯源,找到遺憾事項無形中加大了難度。
寧敞心裡其實很過意不去。
但是她親眼看到過日記和暗室裡的東西,對“那個人”的情況更加熟悉,她又和盧紋秋年紀相仿。
同為女子,引盧紋秋記起以前的事由她辦最妥當。
隻是要讓江楓獨自與楊滯周旋……
想到自己初識他的時候,他就被一夥神秘人追殺已致重傷,就不免擔心楊滯為了阻撓擺渡會不擇手段,枉顧行規,對江楓下殺手。
她剛開始沒想到擺渡工作會這麼複雜和困難,而且險象環生,稍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甚至天真地想和敵方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簽訂什麼君子協議。
經過這幾次和楊滯的接觸,她才知道什麼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和狡猾如斯的楊滯談君子正義,和送人頭沒什麼區彆,隻不過徒增笑柄。
而對方,也毫無要和平共處的意思,隻會不斷地為擺渡製造麻煩。
用和回憶相似的場景、語言刺激盧紋秋想起過往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暗室裡的物件和已知的宣紙日記上的內容,包括盧紋秋反複出現的夢境,都可以作為切入點。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寧敞摸不準盧紋秋現在是什麼狀態。
她是又失憶了,還是已經找回了部分記憶?
貿然讓她接受一係列的刺激,會不會令她精神崩潰?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該直擊痛點,還是迂回曲折。
江楓的意思是讓盧紋秋恢複記憶,越快越好。
早一日簽訂擺渡業務,啟動擺渡程序,楊滯對他們的威脅就少一分。
因為當擺渡正式開始,主導權就到了他們手上。
以委托人深刻遺憾為媒介,輔以白毛筆創造的時空結界裡,一切的景象都是由委托人的心念幻化而生。
不隻是往昔記憶的再現,在這個結界中,一些無關大的曆史走向的事都可以被更改。
擺渡人在結界中靈力最為充沛,相反,神秘組織的力量會受到壓製。
如果硬拚武力,他們不是不能抗衡。
隻要進入擺渡結界,楊滯想要阻撓委托人實現心願就隻能參與到委托人的經曆中,另尋他法來破壞。
對於楊滯來說,阻止或無限期拖延擺渡業務的簽訂才是首選。
所以,他們才會想方設法讓委托人放棄擺渡。
寧敞當然知道越快和委托人簽訂業務他們就越安全,但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如果過於冒進,很可能弄巧成拙,丟掉這個委托人,反而遂了楊滯的意。
江楓還是主張直接刺激,這樣奏效快。
因為搏一搏可能成功,拖下去他們更沒有勝算。
“我沒有把握,姑且就賭一賭那個人在盧紋秋心裡的分量。但你要想辦法創造機會讓我和盧紋秋獨處,特彆不能讓楊滯知道我在促使盧紋秋恢複記憶。”
時間不等人,寧敞決定就按江楓說的,用速成之法。
“我能幫你拖住楊滯一個時辰,再多不敢保證。你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讓盧紋秋恢複記憶嗎?”
楊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城府深沉,又愛猜忌,江楓自覺拖不了他太久,隻能對寧敞提出要求。
一個時辰?
時間確實有點緊,要刺激盧紋秋恢複記憶,還要在此期間和她訂立擺渡業務,真的得要爭分奪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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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江楓說的,避免和楊滯纏鬥,擺渡進程必須加快,於是她滿口答應下來“好,就一個時辰。”
隨即她又問“但你確定能拖延楊滯一個時辰嗎?拖延的時間隻能長不能短,一定不能讓楊滯提前察覺自己被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