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從皇宮離開的時候,小棒槌在一旁攙扶的很費勁,路上還有兩次險些摔倒。
她身上罩了一件薄披風,步履蹣跚的行走間,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滿身的血痕,再搭配上慘白的臉色和青灰的嘴唇,她受了重罰的消息不脛而走。
等程雅慢騰騰的挪動到宮門口,小棒槌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宮門外寬廣的大路,心底迷茫了,有些後悔聽了曹玉的話,做什麼一路重傷走出來的樣子,直接讓曹玉給她找一副擔架抬回家多好,那樣戲不是做的更足嗎?
程雅靠在宮門一側,看能不能遇到個好心人捎她一程,戲真的演不下去了啊!
低著頭在數過路的螞蟻,程雅眼角瞥見宮門裡又走出個穿大紅色官袍的人,她往旁邊靠了靠。
那人走到她跟前道:“周大人,下官的馬車就在一旁,周大人若有需要,程霈可送您一程。”
剛一聽到程霈的聲音,程雅便抬起了頭,心底有些尷尬,他到底是認出自己才過來說話的還是沒認出自己單純做好事,他們這些文人不是最看不起宮裡的宦官嗎?
程霈看著有些愣住的程雅又問了一句,“周大人,您沒事吧!”
程雅搖頭,“沒事,如此多謝程大人了。”
張華已經趕著馬車過來,搬下凳子放好。
程霈讓程雅先上車,看又有其他官員經過,程雅戲還沒做完,車上的便有些費勁,程霈趕緊扶住,送她上了馬車。
張華趕著車上路,程霈坐到程雅旁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很是心疼,低聲道:“小妹,你沒事吧!”
一聽程霈的稱呼,程雅笑道:“大哥認出我來了,我沒事,你看,一點事都沒有!”說著,程雅還伸伸胳膊轉轉身。
程霈鬆了口氣,“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程雅看著程霈眼中的心疼,心下慰藉,“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好著呢,大哥放心。大哥怎麼知道是我的?”
“本來隻是有所懷疑,周承非的行事作風跟你很相似。我在宮裡聽說你受罰,便臨時告了假出來看看,剛才在宮門口一見你的背影,便知是你沒錯了。”
知道程雅沒事,程霈便恢複了以往的溫潤模樣,自馬車夾層裡拿出點心茶水,“吃點吧!”
點心入口,程雅“咦”了一聲,“這不是咱們家的點心?”
程霈笑的一臉紅潤,程雅明白了,“這是未來嫂子給大哥準備的吧,難怪呢,吃著味道就是不同,原來是情義的味道。”
程霈也不害羞,自己拿心吃著,還附和的點頭,“小妹所言甚是!”
程雅驚詫的看了眼程霈,有了嫂子人也開朗了許多,衝他豎了豎大拇指,慢慢吃著點心,程雅問道:“這段時間家裡都還好吧?”
程霈給程雅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的桌子上,“都很好,你就放心吧。雲竹還是頂了你的名頭住在素竹院裡。對了,一會兒送你去哪裡?”
“木槿巷,周宅。大哥,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未來嫂子也不行!”程雅笑道。
程霈點頭,“那是當然,你若有事,儘可給我送信,旁的不行,幫你遮掩一下還是可以的。”
程雅心中感動,有家人護著的感覺真好“多謝大哥。”
一炷香的時間後木槿巷就到了,程雅在程霈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說道:“未免有人閒話,我便不請你進去了,今日多謝程大人相送。”
程霈微微點頭轉身上車離開,路上,他叮囑張華道:“今天的事對誰都不能提起!”
張華早就認了程霈為主,一家子的榮辱全在程霈身上,自然對他言聽計從。
程雅進門後,錦繡聽到動靜從廚房迎出來,“公子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話剛說完便看到程雅慘白的臉色,急走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公子你受傷了?”
程雅戲還沒演過癮,眉心一蹙,靠在錦繡肩上,悲戚道:“錦繡,是曹玉,都怪他,把我的臉畫成了這個樣子,你要給我報仇!”
錦繡一時沒明白,她扶起程雅的腦袋仔細看去,手指還在臉上抹了一下,驚叫道:“這是水粉!”
程雅趕緊捂住錦繡的嘴道:“小點聲。”然後,把事情簡單同錦繡說了說。
錦繡看著程雅脫下的外衫,再看看程雅的一臉病容,與有榮焉的道:“曹玉真厲害,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好的呢?”
程雅翻了個白眼,這倆人呀,因著國喪的事,曹玉最近不好出宮,就這還能看到倆人的恩愛呢,真是夠了。
錦繡把破爛的外衫疊好包起,驕傲地說這是曹玉的作品,她得留好。
收拾好一切的時候,吳海來了,送來了幾包療傷藥,還有一些補品。
下午開始,小院裡便飄起了濃濃的藥味。
程雅坐在廊下的搖椅上,翹著二郎腿吃青瓜,看著在院子裡支了個小爐子煎藥的錦繡說道:“這就是我夢想的日子,一方小院,吃飽喝足。等逮完了這些老鼠,我就可以輕鬆了!”
錦繡扇子爐子笑道:“公子最是口是心非。依我看呀,您是想過這種日子,可您也是閒不住的人。”
程雅一想,可不就是嘛,吃吃睡睡的日子過幾天還行,要是一直這麼過下去,想想也挺嚇人的。
倆人聊的開心,自後門進來一個人,走到程雅跟前拱手道:“大人,陳副將性命無礙了,宋太醫還在那裡守著。”
程雅點頭,“多送點好藥過去,讓宋太醫多用點心。再轉告宋太醫,他的家事讓他儘快處理好!”此番總是連累陳崢了,這八十軍棍可不是小傷啊!
想到陳崢為此受得傷,程雅覺得有些愧疚,她尋思著該怎麼補償他呢!
陳崢是用刀的,且他的功夫一般,算不得高手,他從小習武,應該會喜歡刀法吧!
程雅盤算著自己認識的人裡都有誰用刀,鐵三兒,還有大小柳都是用刀的,但算不得高明。
在搖椅上晃著晃著,程雅想起一個人,在她認識的用刀的人中,功夫最高的莫過於薑家,程雅記得,他們兄弟中有一個是用刀的。正好,這兄弟倆還欠自己一遭呢,此番便去討了這個人情。
程雅心中磨刀霍霍,想著怎麼說服薑家兄弟交出刀譜,若是不交,怎麼把他們打服,逼他們交出來,不自覺的臉上便帶了些陰狠。
錦繡在旁看見,心中默哀,不知道哪個倒黴鬼又被姑娘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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