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逸之猛然起身站到亭子邊上,眺望東北方向的竹林,衝那倆站的筆直的貼身護衛打了個手勢,兩人快速掠到竹林後,果然看到兩道身影向遠處遁去。
護衛跪在地上請罪,時逸之回身看看程雅,又看了看倆侍衛,擺了擺手道:“今天的事不怪你們,都起來吧!”
時逸之走到程雅身邊,“剛才我們說的話,那些人不會也聽到了吧?”
“那倒沒有,剛才地方空曠,他們不敢靠的太近。”
程雅專注著棋盤,腦子裡琢磨著時允之,他隻在程雅說起的時候抬頭看了眼東北方向,之後一直專心對局,牧時家族的子弟果然不簡單,小小年紀便如此沉穩!
半個時辰後,程雅贏了兩子,她驚訝的看著棋盤,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贏棋呢!”
時逸之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道:“我三弟的棋都是祖父親自教出來的,在同齡人中鮮有對手,程公子能贏兩子,棋力不凡啊!”
時允之道:“教授程公子對弈之人定是位高手。”
想起那個教她對弈之人,程雅贏棋的好心情立即消失,可不就是高手嗎!
時允之看程雅突然消沉,想起曾有傳聞,寒山寺的空遠大師乃棋道高手,想到空遠大師的不幸,時允之便知自己觸動了她的傷心事,剛想說兩句找補,時逸之嘻嘻笑了兩聲,看了看天色道:“想來快到晚宴時間了,我們過去吧!”
宴席上,有時允之陪在程雅身邊,一頓飯倒也吃的安穩,無論懷著什麼心思的人在牧時家三位公子跟前都收斂了不少。
亥時過半,很多人開始提出告辭,程雅也順勢跟著時允之在達那冰冷的目光中離開。
出了諾安府邸,時允之說道:“不過一場武試,達那竟然對你那麼大的敵意,若他不肯放過你的話,在大京城還是會有不少麻煩的。”
程雅抬頭看看漆黑的天空,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著惱人的潮濕,她回頭對時允之道:“他不會的,他沒空。”
說完,沒理會時允之的疑惑,小柳趕了馬車過來,她直接鑽進馬車離開。
快到銅鑼巷的時候,遇到了金吾衛巡街,程雅撩開車簾,看到一隊威武健壯的金吾衛走近,領頭小隊長轉頭看著程雅,眼中波瀾不驚。
程雅微微一笑,黑蓮竟然混到了金吾衛巡街的差事,也不知道這麼大的落差,他心中感受如何?
目送黑蓮離開,程雅還未進銅鑼巷,便發覺巷子口的的陰影裡站了一個人。
程雅跳下馬車,讓小柳先回去,自己走向陰影。
看著陰影中負手而立的男子,程雅一抱拳,“璉郡王這是出來散步?”
自武試那天與李璉見過,程雅到今日才又見到他。
聽說,自那日武試後,璉郡王的八哥便病了,他除了雙日下午的課正常上之外,其餘時間都在府裡照顧八哥。
程雅又是個憊懶的,隻要不上課,她連門都少出,是以兩人武試後兩人就沒再見過。
璉郡王嗬嗬笑了兩聲,“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在等程公子。”
“不知何事,竟勞動璉郡王殿下深夜等在這裡。”
“也沒什麼大事,我這人隨性,想起來一出是一出,那日武試與程公子切磋未儘興,今日興致來了,便想著與程公子再比一場,不知可否?”李璉帶著滿臉意味不明的笑說道。
程雅心說,這是吃飽了撐得嗎,馬上三更了,不睡覺比什麼武,腦子抽抽了嗎?
這麼想著,程雅就帶出了些不悅,“璉郡王,天晚了,趕緊回家洗洗睡吧,有什麼事白天再說!”
李璉忽然變了臉色,“若我今日非要比呢?”
程雅斜他一眼,“璉郡王今日所來到底是為什麼?”
“說了,比試!”說著話,李璉就出手,他不似之前比武場上那般溫吞,出手淩厲狠辣,招招攻向致命處。
程雅用輕功躲閃,並不還手,此舉仿佛激怒了李璉,他攻勢更猛,程雅依然不動聲色的躲避。
兩人一攻一躲,半個時辰後,李璉銳氣削減,他閃身退開,看著程雅道:“程公子果然好功夫,我即便用上全力,也不值得你出手嗎?”
程雅笑道:“璉郡王說笑了,程某唯有輕功還不錯,剛才便是還手了。”
李璉也不再繃著臉,他鬆了一身的氣勢,走近程雅笑道:“好,今日我就當程公子出手了。隻是,我想知道,如程公子這般高手,到大京究竟所圖為何?”
程雅閒適一笑,“程某早就說過了,我隻是雲遊至此,喜歡這大京的繁華,逗留一年罷了!”
李璉往前挪了一步,眼底深邃的看著程雅,“這話恐怕是連三歲孩子都騙不過吧,程公子接近時允之和李初,又似乎對諾安家族不喜,對我也滿是探究。程公子,我一向是個熱心人,你若是坦誠一點,說不定我能幫你的更多。”
程雅搖著頭笑了笑,“據我所知,璉郡王賦閒在家多年,現在一大半的時間都用在養鳥上,你能幫我什麼,難道說送我幾隻聽話的鳥嗎?”
仿若沒聽懂程雅的奚落,璉郡王倒背著雙手走了兩步,“程公子要是喜歡的話,明日可以到我府裡來選兩隻喜歡的鳥,你要知道,在這大京城裡,我可沒送出過幾隻鳥。明日巳正,我在府裡等著你。”
李璉說完,隱入黑暗中離去。
程雅看著他的背影,猜不透他今日來的目的,更猜不透他這個人,李璉肯定有他不為人知的秘密,想不通隻能不想了,等明日見麵再說吧。
小柳站在門口張望,看到程雅過來急忙問道:“公子,沒什麼事吧?”
程雅搖頭,把璉郡王找他的事說了,小柳低頭沉思道:“公子,難道他想造反?”
“為什麼這麼說?”程雅驚奇的看著小柳。
“您看哈,太後壓製他多年,又執掌朝政多年,他作為李姓皇族人,肯定不甘心,心裡不知道怎麼記恨安月太後呢。那他隱藏實力,還想拉攏公子能是為了什麼,肯定是想造反,他不會是自己想做皇帝吧?”小柳微擰著眉心邊想邊說,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程雅點頭,其實,她也覺得李璉定是對安月太後不滿的,畢竟,好好的李姓皇朝,但凡是個有血性的,都不可能看到一個外姓女人站到朝堂上指手畫腳。
至於造不造反,造到什麼程度,那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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