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思想家王夫之在《讀通鑒論》中對司馬睿南渡後的行跡多有評述:
1湣帝之立,賈疋等扳之以立而遂自立,則琅邪之在江東,南陽之在秦、隴,雖不與爭,而坐視其亡而不救。匪直二王也,劉琨、慕容廆之在北,張寔之在西,陶侃之在南,皆坐視其亡而不恤。長安破,湣帝俘,司馬子孫幾於儘矣,琅邪擁眾而居江左,削平內寇,安靖東土,未有舍琅邪而可彆為君者。然而聞長安之變,官屬上尊號而不許,固請而不從,流涕而權即晉王之位。已而劉琨屢表陳痛哭之辭,慕容廆、段匹磾且合辭以勸進,豫州苟組、冀州邵續、青州曹嶷、寧州王遜,合南北以協請,江東人望紀瞻之流皆敦迫焉,然後踐阼而改元,於是而元帝之位定矣。無求於天下,而天下求之,則人不容有異誌而允安。東晉之基,成乎一年之需待,此人情天理之極致。其讓也,即國之所以立也。66
2元帝之立也,王氏逼王室而與亢尊,非但王敦之凶悍也,王導之誌亦僭矣。帝乃樹刁協、劉隗於左右,以分其權而自固。然而卒以取禍者,非帝之不宜樹人以自輔,隗、協之不宜離黨以翼主也;其所以尊主而抑強宗者,非其道也。66
3王敦之橫,元帝惴惴而崩。67
清代詩人陳文述在《晉元帝廟》中感歎道:“夕陽回首舊金墉,雙闕天開作九重。一帝此間曾渡馬,諸臣當日定從龍。江山形勝思京洛,將相功名誓鼎鐘。同是偏安更衰弱,臨安誰祀宋高宗。”101
近代小說家、曆史學家蔡東藩在《兩晉演義》中對司馬睿進行激烈的抨擊,他說:“元帝實一庸主,毫無遠略,始則縱容王敦,使據長江上下遊,繼則信任刁協、劉隗,疑忌王敦,激之使叛,而外無可恃之將,內無可倚之相,孤注一擲,坐致神京失守,受製賊臣,刁協死,劉隗遁,周顗、戴淵又複被戮,其不為敦所篡弑者,亦幾希矣。”68
中國現代曆史學家黎虎等在《中國通史》“晉元帝”條目中認為:“司馬睿是中國封建皇朝中最少權威的一位開國之君。他之所以能夠稱帝於江南一隅,不是憑借他本人的權威或者實力,而是因為他出身的西晉皇室在當時已成為漢族政權的象征。隻有在這一旗號之下,北方的大族才能在江南立足,南方的大族才能抗拒來自北方的各種勢力。在擁立司馬睿的大族中,琅邪王氏的勢力最強,影響最大,在司馬睿建立東晉朝的過程中,他的所有政治活動和各項政策都與王氏家族的關係極大。後來司馬睿試圖擺脫扶植者對他的控製,但是由於雙方力量對比懸殊,這種努力不但沒有成功,還終於引發了王敦之亂,導致他的受辱身亡。”7
軼事典故
牛繼馬後
主詞條:牛繼馬後
關於司馬睿的出身,有所謂“牛繼馬後”的著名傳言。據說曹魏時期,有一本流傳很廣的讖書,叫《玄石圖》,上麵記有“牛繼馬後”的預言。曹魏權臣司馬懿也曾聽過這一預言。司馬懿手下有名大將叫牛金,為他立下殊勳。司馬懿晚年位高權重時,忽然想起“牛繼馬後”的預言,認為牛金觸犯此忌,將對子孫不利,於是設宴毒害牛金。司馬懿的長子司馬師不解,問道:“牛金可堪大用,奈何殺之?”司馬懿訓道:“你忘了石瑞中說‘馬後有牛’嗎?”司馬懿原以為自此司馬氏子孫便可高枕無憂,殊不知他的孫子司馬覲襲封琅邪王後,其妻夏侯氏竟與王府中一位名叫牛金的小吏勾搭成奸。二人生下一子,在司馬覲死後承襲了琅邪王位。此人便是司馬睿。6971
這一故事雖屬小說家之言,不能得到更多佐證,被人認為“不免於附會”101
,但卻有諸多文獻記錄。後人因此有所譏諷,如明人李贄直稱東晉為“南朝晉牛氏”72
,而不稱司馬氏。
生平異象
五馬渡江
晉惠帝太安年間(302年-303年),曾出現一種童謠說:“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到永嘉之亂爆發後,西晉宗室大多淪亡,隨時為琅邪王的司馬睿南渡者隻有西陽王司馬羕、南頓王司馬宗、汝南王司馬佑、彭城王司馬紘,正好印證“五馬”之說。最終司馬睿成功登上帝位,延續晉祚。73
據說五王渡江處在幕府山(位於今江蘇南京)前宣化津,後人為此地取名為“五馬渡”。74
踐祚之象
據《太平廣記》引《洞林記》記載,司馬睿還是丞相的時候,有一隻麻雀飛落在了小雞的背上,將它趕走又回來了。這樣來回了好幾次。當時有個知曉占卜的人說:“雞屬酉,酉屬金。所以麻雀前來,是帝王登基的象征。”又有一種說法稱,司馬睿任安東將軍時,曾有三隻麻雀踩在一隻雄雞的背上,三次走進他的將軍府。占卜的人由此斷言司馬睿要連升三級做天子。98
調侃殷羨
皇子司馬昱降生時,司馬睿很是高興,遍賞群臣。大臣殷羨謝賞時說:“皇子誕生,普天同慶。臣下沒有功勞,卻辱蒙重賞。”司馬睿笑著說:“這事難道能讓你有功勞嗎!”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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