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三聲沉穩有力的敲門聲在省紀委書記辦公室響起,帶著職場特有的節奏感。李保中手中的紅筆懸在文件上,眉頭微蹙,餘光掃過坐在對麵的周永安,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進來。"李保中放下筆,挺直了微微前傾的脊背,聲音不疾不徐。隨著辦公室木門緩緩被打開,一陣淡淡的雪鬆香裹挾著冷氣撲麵而來。
楊慧身著剪裁合體的藏青色西裝,每一道褶皺都熨燙得一絲不苟,深色絲巾在領口打成精巧的領結。她的目光如炬,先是禮貌性地落在李保中身上,隨即被坐在左側的周永安吸引。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想要觸碰卻又克製住衝動。
"書記,您找我。"楊慧的聲音帶著職業化的沉穩,高跟鞋叩擊地麵的聲響均勻而堅定。但在與周永安對視的瞬間,這個久經沙場的女將,耳尖卻悄然爬上一抹紅暈。
李保中注意到楊慧細微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周書記,這是咱們省紀委第一監督檢查室主任楊慧,辦案的一把好手。"他特意加重了"一把好手"幾個字,既是對下屬的肯定,也是在提醒楊慧注意場合。
周永安溫和地笑著起身,伸出的手掌乾燥有力:"久仰楊主任大名,聽說上個月那起跨市貪腐案就是你帶隊破的?"他的話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讚賞,不卑不亢。
楊慧的手在觸碰到周永安的瞬間微微顫抖,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周書記謬讚了,都是團隊的功勞。"她垂眸時,眼睫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臟。
"這位是我們省紀委常務副書記,齊市市委書記周永安同誌,你應該早就聽說過。"李保中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楊慧的睫毛猛地顫動了一下,抬頭時眼中閃爍著敬仰的光芒:"何止聽說,周書記的《新時代紀檢監察工作實踐與思考》我反複研讀了不下十遍,您在基層調研時提出的"三查三看"工作法,我們現在還在用呢。"說到動情處,她不自覺向前傾身,完全忘記了這是在書記辦公室。
周永安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抬手虛按示意:"過獎了,這些都是我們紀委智慧的結晶。"他的眼神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既不冷漠也不過分親昵。
李保中看著這略顯失控的場麵,輕咳一聲,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麵:"行了行了,楊慧同誌,工作時間先談工作。"他將文件輕輕推到楊慧麵前。
楊慧聽到李保中的話後,她連忙端正坐姿,拿起文件打開文件開始看了起來。她目光掃過文件內容,眉頭漸漸擰成川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邊緣,陷入沉思。
周永安和李保中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
李保中指尖輕輕叩著桌麵,笑意不達眼底地打量著楊慧:"怎麼樣?敢不敢接這個案子?"辦公室裡彌漫著鋼筆水與茶香交織的氣息,窗外寒風掠過樹梢的聲響隱約可聞。
楊慧修長的手指捏著文件邊緣,骨節泛白,片刻後才緩緩合上。她深吸一口氣,挺直的脊背繃成一道銳利的直線:"書記,您打算給我什麼特權?"尾音微微上揚,帶著試探的語氣。
李保中摩挲著水杯的手指頓了頓,鏡片後的目光似笑非笑:"案子還沒開始查就要特權,你這是心裡沒底?還是不自信啊?"他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刻意拖長尾調觀察對方反應。
楊慧喉結微動,轉而將目光投向周永安,睫毛輕顫:"周書記,在辦案期間,您能不能給予我們組必要支持?"她的聲音不自覺放軟,卻仍保持著職場女性的專業姿態,指尖無意識地在文件封麵上劃出細密紋路。
周永安端起青瓷茶杯輕抿,茶水在杯中蕩開漣漪:"這個案子涉及到我們齊市,我會在監督組進駐時協調好各部門配合,你們需要的資料、人員,我都會提前安排到位。"他說話時不緊不慢,茶杯放回桌麵時與木質茶盤碰撞出清脆聲響。
得到承諾的楊慧突然挺直腰板,眼中閃過一抹鋒芒:"書記,這個案子我們第一組接了!"她的聲音帶著破竹之勢,仿佛出鞘的利劍。
李保中挑眉,水杯放在茶幾上,滿臉疑惑的看著楊慧說道:"這麼痛快?我總感覺有點不真實啊?"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似隨意的問話裡藏著審視。
"有周書記坐鎮、書記您兜底,"楊慧拿起文件起身,高跟鞋在地麵劃出乾脆的弧線,"查個案子還不是手到擒來?您就看我們組的表現吧。"她轉身時發絲掠過耳際,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意氣風發。
"哎,楊主任留步!"李保中急忙起身,文件散落在桌上發出嘩啦聲響。見楊慧立刻轉身立正,他又有些無奈地擺擺手:"沒事,你先回去準備,我和周書記再商議細節。"他揉了揉眉心,這個雷厲風行的下屬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待辦公室門重新合攏,李保中從紅木煙盒抽出兩支煙,遞向周永安時挑起半邊眉毛:"瞧瞧,你這"偶像效應"比我說話管用多了。"打火機火苗竄起的瞬間,煙霧繚繞間兩人相視一笑。
周永安夾著煙,目光投向窗外陰沉的天空:"第一監督檢查室明天進駐,齊市紀委這兩年積弊不少,"他輕彈煙灰,火星濺落在青瓷煙灰缸裡,"這次得借著東風好好整頓一番。"
李保中吐出煙圈,煙霧在吊燈下盤旋:"你放手去做,有需要隨時開口。"兩人沉默片刻,默契地將話題轉向更具體的部署,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時已悄然漫上了窗欞。
一場反腐工作正在此時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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