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聽到王玉成的話後,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拍桌子的手漸漸軟了下來。她看著王玉成那副了然的神情,忽然覺得一陣無力,雙腿一軟坐回椅子上,嘴裡還在喃喃:“你們是故意的……故意給我扣帽子……”可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開始發飄,落在桌麵上那支錄音筆上時,瞳孔猛地一縮——她知道,自己的防線,已經搖搖欲墜了。
審訊室裡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隻有王敏粗重的喘息聲和王玉成指尖敲擊桌麵的輕響在交織。周永安坐在一旁,默默翻看著筆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王玉成這步步緊逼的架勢,終於要撕開她最後一層偽裝了。
“你們——你們這是虐待!是非法審訊!”王敏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像是被怒火燒著了一般,胸口劇烈起伏,說話時氣息都帶著顫音。方才還強撐的鎮定蕩然無存,眼裡的驚惶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卻又偏偏想擺出威懾的姿態。
王玉成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他抬眼瞥了王敏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裡帶著幾分看透把戲的淡漠:“哦?虐待?那王部長繼續演,我們正好歇口氣,權當看個解悶的節目。”他說話時語速不緊不慢,每個字都像是掂量過,輕飄飄的,卻精準地戳在王敏的痛處。
坐在旁邊的周永安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簾垂下,掩去眸底的笑意。喉間的癢意湧上來,他趕緊端起杯子抿了口熱水,才把那聲差點破功的笑咽了回去。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摩挲著,心裡卻暗歎:這王玉成,不是王書記的秘書嗎?他的審訊方法怎麼這麼老道,一副老紀檢的手段,不疾不徐,卻能把人逼得方寸大亂。
隔壁的監控室裡,楊建中往沙發深處陷了陷,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他盯著屏幕裡王敏失態的樣子,眉頭微蹙,轉頭看向身旁的聞方諾,語氣裡帶著點探究:“這王玉成,是故意激她的吧?”
聞方諾靠在椅背上,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煙,聞言輕笑一聲,煙蒂在指間轉了個圈:“可不是麼?這性子,一點沒變。當年在基層查案,就屬他最會拿捏人的軟肋。”他抬眼看向屏幕裡從容不迫的王玉成,眼裡閃過一絲欣賞,“說起來真是屈才了,他這審人的本事,不去文工團可惜了。”
“老紀委的底子就是不一樣。”楊建中恍然大悟,湊近了些屏幕,眼神裡多了幾分期待,“這麼說,這戲才剛開場?”
“等著看吧,”聞方諾彈了彈煙灰,語氣篤定,“王敏這種藏著掖著的,就怕王玉成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接下來,有得熱鬨了。”
審訊室裡,王敏的怒火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僵在原地。她看著王玉成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有多可笑,臉頰的熱度又躥高了幾分,混雜著羞惱與不甘。
王玉成收起敲桌的手指,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著王敏,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卻多了幾分壓迫感:“王部長,與其在這兒動氣,不如想想該說些什麼。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聊。”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緩緩收緊。
京都北苑的會客廳裡,暖氣開得正足,落地窗外的積雪映著天光,襯得室內愈發暖意融融。陳世豪捧著一份文件,指腹在紙頁邊緣輕輕摩挲,老花鏡滑到鼻尖也沒在意。他抬眼時,眼角的皺紋裡都漾著笑意,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歎,又藏著掩不住的欣慰:“我們這些人啊,真是老了。沒成想,永安這小子敢下這手,把王敏給扣了——倒是給了我個大驚喜。”
唐忠民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眉頭擰成個疙瘩,視線掃過陳世豪臉上的笑意,語氣沉得像塊冰:“你不覺得蹊蹺?張家和江家這次竟沒伸手?”他說著,身體微微前傾,軍呢大衣的褶皺裡仿佛還帶著早年從戰場帶回來的銳氣,“這可不是他們的性子。”
陳世豪將文件往茶幾上一放,“啪”的一聲輕響。他往後靠在沙發上,鬆了鬆領口,臉上的笑更深了些,眼角的紋路擠成一團:“管他呢,識趣就好。”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霧氤氳了鏡片,“這兩家狂了這麼多年,總算吃回癟,我這心裡頭啊,舒坦!”說罷,他還特意拍了拍大腿,像是卸下了什麼重負。
“舒坦歸舒坦,”唐忠民猛地站起身,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他幾步走到陳世豪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眉頭擰得更緊了,“我們要的不是看他們栽跟頭,是要看清這背後藏著的刀子!”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魯省的案子正卡在節骨眼上,永安他們在前麵蹚雷,我們得護著他們周全!”
陳世豪臉上的笑容瞬間斂了去。他看著唐忠民黑沉沉的臉,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似的。他抬手抹了把額頭,指腹沾了點薄汗——唐忠民這神色,是真急了。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了兩下,又頓住,抬頭看向唐忠民,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你說得對,是我大意了。”
他低頭快速翻著通訊錄,屏幕的光映在臉上,顯得神色鄭重:“我這就給永安打電話,讓他繃緊弦。尤其是坐車的時候,多派兩個人跟著,彆出岔子。”頓了頓,他又像是想起什麼,手指在手機上頓了頓,語氣更沉了些,“還有永卿、宋豔那邊,也得叮囑到。她帶著孩子,出行更得小心,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
唐忠民看著他這副模樣,臉色稍緩,卻依舊沒放鬆:“不光是電話,底下的人也得再敲敲警鐘。這時候掉鏈子,不是掉腦袋的事,是要壞大事的。”
陳世豪重重點頭,指尖已經按在了撥號鍵上。窗外的雪還在下,落得無聲無息,可會客廳裡的空氣,卻仿佛瞬間繃緊了,暖融融的溫度裡,悄然浮起一層看不見的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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