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城眼中露出欣喜，若是白靈能找到那瘋子，那就不需要辰曦出麵了，她便也不會因此受傷。
“那瘋子實力不低，若是找到後無法應付才是大麻煩。”
顧北亭依舊聲音冷冽，他不想讓辰曦去摻和這事，也不希望家裡任何人沾上關係，包括這隻小白貂。
這事顧北城倒也想過，之前杜淮錚說他已經讓人去白啼觀請歸雲道長，那道長他聽人講過。
據說歸雲道長道行高深，專做驅鬼辟邪之事，雖出山不過短短幾年，卻已揚名在外。
他以往不信這些，如今卻也是有些相信的。
不過以防萬一，顧北城也不敢大意，雖然覺得可能性較小，但還是問了一嘴，“白靈，你既然能找到那瘋子，那你能對付他嗎？”
能！
白靈在宣紙上寫下，對付一隻惡傀而已，以它現在的本事，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不過，若是數量太多那就另當彆論了。
瞧著宣紙上那個能字，顧北城心下鬆了一口氣，既是因為辰曦不用出麵，也是因為他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他轉眸看向一旁抿著唇的顧北亭，心知他是不願他們去冒險的，想了想，說道，“有白靈在問題應該不大，若實在不行，我會以自身安全為主的。”
顧北亭神色仍然不太好，但也沒有麵對杜淮錚時那般冷硬。
他知道他這位大哥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心係黎民百姓，即便後來經曆過那麼多事，也沒能讓他改變多少。
這次的瘋子殺人案沒遇到也就罷了，如今遇到他肯定會上心，加之杜淮錚日日上門，就算是為了辰曦，他也肯定會摻和此事。
他若執意要去，他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微歎一聲，冷清清的聲音在微暗的房中輕輕響起，似是在叮囑，又似在提醒，“一切小心為上，你想幫他們，但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曉，”顧北城漆黑的雙眸沉了一瞬，如同夜空的星辰被烏雲掩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阿娘……她對那瘋子似乎了解頗多，我這些時日常往山裡去，卻也沒發現她曾進山留下的蛛絲馬跡，或許這個瘋子是個突破口……我知道你也已接受她成為我們的阿娘，但她的底細她卻從不正麵同我們講。”
“這次可能是個機會，即便查不出她的來曆，但應該也會有些有用的信息。”
顧北亭放在輪椅一側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摩擦著，垂眸思忖片刻，再抬眸時，眼中的冷凝化作淡然，“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顧北城沉默一瞬，說“一會兒就出發，既然知道白靈能對付那瘋子，還是儘早解決的好，不然按杜淮錚說的，今夜隻怕又有一家人會遭難。”
顧北亭點點頭，抬眸看向他，“萬事小心。”
“嗯。”
顧北城沒做多留，帶著白靈同李秀雲她們解釋了一句，說是去找杜大人有事，便連晚飯都沒吃就走了。
永安縣城最近因為瘋子殺人案鬨得人心惶惶，城門更是早早便關了。
顧北城不知道這事，緊趕慢趕到了縣城，這才發現城門提早關閉了。
向城樓上的人說明來意，便有人立刻去尋杜淮錚。
天色在一點點變暗，待徹底暗下來時，城門緩緩打開，顧北城一眼便瞧見城內等著的杜淮錚。
他從縣衙出來後本是打算回去看一眼母親便整隊繼續晚上的巡察，半路上守城侍衛將他攔住，說是能幫他找人的人到城門口了，他以為是辰曦來了，當下調轉方向往城門口趕來。
瞧著城外進來的隻有一個小少年，杜淮錚隱隱有些失望，他並不認為這個小少年能夠幫他找到那個瘋子。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聽說你有辦法找到那瘋子？”
顧北城沒應聲，抬手，趴在他肩頭的白靈跳到他手臂上，顧北城這才道，“我沒有辦法，但它可以。”
杜淮錚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團白上，劍眉微顰，他覺得這小子可能在同他開玩笑，正待嗬斥，忽又想起這白貂攻擊他時如同閃電般的速度與堪比利刃的爪子。
猶豫一瞬，微微鎮定，這才略帶疑惑地問，“你是說這隻貂能找到那瘋子？”
“嗯。”顧北城點頭。
白靈傲嬌地仰起頭，兩隻小爪抱在身前，一副姑奶奶可厲害了的模樣。
杜淮錚，“……”
顧北城摸了摸白靈的頭，低喚一聲，“白靈。”
白靈便從顧北城手臂上躍下，由它帶路前往城內的大街小巷。
顧北城跟上去，杜淮錚猶豫一瞬這才跟上。
“你確定它能找到？此事十分危險，可容不得開半分玩笑。”
顧北城知道杜淮錚不信，微微轉頭，目光瞥向他胸前，隻一瞬便移開目光，淡淡解釋著，“白靈平時很溫順幾乎不會主動攻擊人，你走後我問過它，它之所以攻擊你是因為它感覺到你身上有讓它認為是敵人的氣息，所以它把你當成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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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杜淮錚抬手在鼻尖輕嗅，除了幾日不曾換洗過留下的一身汗臭味，並沒有其他什麼奇怪的味道。
杜淮錚視線落在前麵走走停停帶路的小白貂身上，一時忍俊不禁，又覺得實在無語，難不成這隻小貂覺得他太臭所以把他當敵人？
“對，氣息。”顧北城跟著白靈轉進一條狹窄的巷子裡，天色已經黑透，巷子裡沒有燈，有些看不太清。
他一邊集中注意力看路，一邊將他從白靈那兒得到證實的猜測告訴他，“白靈說那氣息是從你身上的傷口裡散發出來的。”
“我身上的傷？”杜淮錚微愣，忽又猛地抬眼瞧著在漆黑的巷子裡若隱若現的少年身形，“你是說我身上的傷殘留了那個瘋子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