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再次醒來時,入目儘是黑暗。
昏迷前的記憶一股腦塞進腦海裡,太陽穴突突的疼。
他記得自己跟隨勘察入山考察,突然不知道踩到什麼地方,瞬間引爆,他處於人群的最中心,沒來得及逃脫,隻能儘可能地保護好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傷害。
所幸這個山體爆炸之後,他們跌落的地方側邊剛好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洞穴,有了緩衝,才足以讓京墨掉下去之後能夠支撐較長時間。
但待不了很長時間。
京墨動了動麻木的身體,腹部和腿都傳來了不同程度的疼痛,鼻尖除了泥土的氣息,還有血腥味。
這種情況下,想翻身都難,更何況他還麵臨著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沒有水源。
唇瓣已經完全乾澀,旁邊就是塌陷下來的泥土,因為這個洞穴的緣故,沒有完全將他淹沒。
沒有時間,沒有光線,京墨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下不知道呆了多久。
傷口感染的疼痛與逐漸變得稀薄的空氣對虛弱的他而言都是致命的傷害。
眼皮像有千斤重,他快要撐不住了。
京墨緊緊握著手裡的袖扣。
那是禪韞送給他的禮物,他一直帶著。
他不能死。
好不容易,他才和韞兒走到一起,他還答應了韞兒,要去參加她的產品發布會的。
那是她的心血。
京墨腦海中閃過禪韞言笑晏晏的小臉,無比清晰。
她好似在喚著他,可是他怎麼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在說什麼呢……
“阿墨!”
禪韞猛地從床上驚醒,心有餘悸。
這不是她第一次從夢中驚醒,卻是第一次那麼感同身受夢中的沉重。
她夢到京墨在和她告彆,無論自己怎麼拉著他的手都留不住她。
禪韞緊緊抱著胸前的被子,單薄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心緒一片混亂。
她的阿墨,肯定是出事了!
禪韞掀開被子下床,直奔書房而去,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去查一下京家京鬱的行程,要快!”
但願,不是她想的那般。
這邊,京鬱乘坐了最快的飛機直達y國,此時距離京墨被埋已經將近二十四小時。
正常人在這種極端條件下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救援隊還在繼續救援,天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接連不斷。
“結果怎麼樣了?”
京鬱冷著臉,身後是一直跟著為他撐傘的助理。
“京總,情況很不樂觀,山脈那邊是一個很高的斜坡,現在又下起了雨,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造成山體滑坡,二少爺具體被埋的地方無法精確,不敢用大機器進行救援,這很大耽誤了救援進度。”
救援隊負責人抹了一把臉。
總統也派了人在一旁。
事情鬨得這麼大,被埋的還是京墨,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的事,他再怎麼也無法獨善其身,所以可以說,除了京鬱以外,總統是在場最希望京墨活著的人!
雖然希望不大。
“繼續找。”
京鬱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然後迅速轉身,“找到了誰放的炸彈嗎?”
斯爾上前一步,“已經被關押了。”
能把京墨害到如此地步,他恨得牙癢癢,不用誰吩咐就去排查了,一查一個準。
“帶路,其他人繼續尋找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