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封隨第五次用陌生電話號碼聯係她了,結果無一不是被拉黑。
他和顧芝柔結婚她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她比封隨更早得知顧芝柔懷孕了。
封隨人品有待考究,但他自小就是孤兒,對禪家也沒有歸屬感。
顧芝柔肚子裡的孩子,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他血脈相連的人。
他無法拒絕。
但那和她有什麼關係?
容昭月巴巴地湊過來,“咋了?”
禪韞利索地將這個號碼拉黑,笑得很甜,“沒事,騷擾短信。”
“嗷嗷,不搭理他,咱們繼續選禮服,爭取在茶會上亮瞎那對渣男賤女的眼睛……”
……
封隨盯著手機上刺眼的紅色感歎號,拿起一旁的酒猛灌了一口,而桌上早就已經有不少的空酒瓶。
顧芝柔手輕捧著肚子,麵色蒼白。
孩子月份還小,卻是她目前唯一的保命符。
“阿隨,你彆喝了,喝酒多了容易傷身。”
她慢慢地挪過去,想要接下封隨手中的酒瓶,卻被直接撥開,手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不該管的事,彆管。”
封隨瞥了她一眼,陰狠的模樣嚇了顧芝柔一跳。
他哪裡還是當初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帶著寒意的眼神隻有落到她肚子上的時候,才會微微回暖。
“我會和你結婚,你好好養著身體,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孩子。”
說完,他便拎起酒瓶出了門。
顧芝柔眼睛一下便紅了。
昔日裡,就算她隻是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封隨都如臨大敵,可如今卻能做到對她不聞不問。
若非肚子裡的孩子,若非……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夢想中的婚禮,需要一場盛大的儀式,需要一個全身心愛著她的男人。
可現實卻是全副武裝地去領證,蝸居在一個小小的房子內,嫁的人心裡裝著彆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禪韞。
顧芝柔的眼裡,盛滿了淚水與怨恨。
她不會放過禪韞的,永遠不會。
寂靜的房間內,隻飄蕩著女人抽噎的泣音與恨意……
封隨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車廂內充斥著酒精的味道,尚存的一分理智讓他還記得叫自己的司機代駕。
“先生,您準備去哪?”
去哪?
他也不知道。
公司嗎?
他成立的公司一直都有職業代理人,不需要他也能運行得很好。
家呢?
可是他連一個家都未曾擁有。
良久,封隨暗啞著嗓音,“沿著環海路開吧,我醒醒酒。”
“好的先生。”
海上撲麵而來的風穿過車窗,侵襲到男人的臉上,他嘗到了腥鹹的味道。
不知何時,淚水已鋪滿雙臉。
司機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根本不敢看後麵。
他很早便跟著封隨了,自然也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
隻能說,蒼天有眼,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